当反应过来后，他立刻追了上去，面色难看而又复杂。
“老爷子，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
江流不回答，只是拄着拐杖，登上舷板，一步步向船上走去，艾斯咬咬牙跟了上去。
半晌之后，当江流坐在自己那张椅子上后，方才淡淡开口。
“如果我不知晓你的身份，你认为卡普那老家伙，会让我从你小时候，便去看望你，训练你与路飞吗？”
艾斯浑身一震，嘴巴动了动。
“从小，你就很聪明，也很礼貌，比起路飞那小子的调皮捣蛋，我更欣赏你。”
江流淡淡说道。
“但在我离去之后，卡普的教育，却让你成为了一个海贼，真是让老夫失望！”
艾斯低下头，心中惭愧。
“你父亲临死前，第一时间找到的其实是我！”
很快，江流又是向艾斯轻轻叹道。
苍老的面容之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回忆的表情，一看就很有故事。
“其次，才是卡普！”
“只是，随时间流逝，我又比他年长些许，身体，精神都跟不上了，方才将你交给他。”
“直到今年，方才再次好了起来，也能出来活动活动。”
江流的声音很平静，艾斯低头听着。
“你父亲临死前，我曾问他，想让你未来，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他沉思片刻后，笑着说道，就让他跟你们一样，当一个海军吧！”
“很讽刺吧？”
“他奋斗一生，想做一件事情，却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去做自己的事业！”
江流呵呵笑道。
艾斯眼中已经有了泪光：“那个男人，不配做我的父亲！”
“他对不起母亲，也对不起我！”
江流沉默，随后方才再次叹声道：“这个世界上，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吗？艾斯？”
“他对你的爱，才是超越一切的。”
“对你的期望，也是因为他将自己脑中的一条新的路，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希望你未来能够做出改变。”
顿了顿，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你是一名海军，如果你为此而奋斗不止，而不是为了虚无缥缈，只图自己爽快，自由的海贼王。”
“当你成为海军大将，元帅，甚至超越这样的境界时，你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
“你又想改变什么？”
江流轻轻说道。
艾斯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来。
“这，真的是他所想的吗？”
江流盯着对方的眼睛，然后叹息一声：“不是！”
艾斯愕然。
“以他的脑袋还想不出这样壮观的计划，是老夫我想的，告诉他时，他也举双手双脚同意了。”
江流道。
艾斯面色复杂，他对那个死去的男人，心中有过种种情绪。
憎恨，怀念，渴望等等，各种心思都曾有过。
这一刻，艾斯心中有些迷茫了。
一位逝世父亲，对儿子的期望，打乱了他心中原本的想法。
他是想让那个白胡子的男人，成为海贼王的！也认为，只有那个男人，才配登顶。
可在这一刻，忽然知晓，自己的身上，也寄托着一个男人的期望。
到底，该如何抉择？
“好好想想吧，艾斯！”
“你还很年轻，你的未来，还有很多条路可以去选择！”
“选择一条正确的，正义的，能改变你心中所不满现状的路！”
江流缓缓说道。
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去尝试劝导对方。而无法强行去改变，一切，都只能看对方的心意。
“我，卡普，你那死去的父亲，都在你身上凝铸了希望与寄托！”
顿了顿，他又是道。
“我们都已经老了，未来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艾斯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
他心中也很清楚，眼前的老者，虽然各方面看起来，都不输于年轻人。
但是对方，年龄毕竟大了，不知还有多少年好活。
想到这里，艾斯心中忽然有些难受。
在他的心中，无论是眼前的老人，还是卡普，都对他影响深远，可以说，自己就是对方一手带大的。
如果说白胡子是亲切的老爹，那眼前的江流，就是自己的爷爷。
有严厉，有磨炼，但更多的，他却感受到的是对方的溺爱。
否则，不会有上次被抓捕后，只一根绳子便算被捕了。
世界上，也没有任何哪一个海军，敢如此松懈的对待一位白胡子海贼团的二番队队长。
这都是因为亲情！
“此次回本部后，你可能会碰到一些麻烦。”
片刻后，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艾斯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老者，对方面色有些严肃。
“但无妨，你只需要仔细思考好自己未来的路！”
“无论发生什么。”
“老夫，都会保住你的命！”
褶皱，平淡，而又苍老的面容上，此刻却出现了艾斯从未见过的坚决与坚定。
也让他心中一震，眼眶有些发痒。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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