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剑传情

“贯穿高天之牙？小派蒙你认得这武器？”

荧好奇地向派蒙询问，派蒙摇了摇头，眼神飘忽，“我不认得，只是脑袋里自然而然跳出这个词汇而已......”

钟离好整以暇，抱胸回道：“贯穿高天之牙——曾经刺穿了深邃古国的黑金鳞片，曾经撕开了古国罪人子嗣的喉咙，曾经斩杀过肆虐蒙德大地的魔龙杜林，这就是它的来历，也称为——天空之刃，一柄还算不错的神器。”

“天空之刃？”

荧走近了宝箱，将透明冰状的天空之刃拣起，手方一接触到剑柄，抬起不过一公分，那般重量顿时让她的肩膀难以承受地矮下。

“好重啊！”

“宝剑向来很重，材质缘故。若是惯熟使用，则与寻常的剑相比差不了太多。依荧的体魄，使用起来是没多大问题的。”

听得钟璃的认可，荧深信不疑，清喝一声，运作了全力终于将剑抬起。

“唳——！”

云上狂风冷冽，她仿佛听到手中的天空之刃在朝天啸叫，向天之君主展其无上威势。

“好漂亮的剑...”

荧双目放光，越看越觉得这天空之刃凄美绝伦，浑然不似凡间该有之物，不像是工匠之手所能打造而出的。它剔透的恍若琉璃，冷肃的仿佛寒风，让人神魂牵挂。

“既是神器，多少是要华丽些的，虽说古朴无华的并非没有，但仙人心里终究还是喜欢美丽的事物，这与虚荣无关，仅爱美之心罢了，无法加以鄙夷。”

“是啊，钟璃姐姐说得没错。”

荧笑着点头，亭子里耍几套剑招，裙带飘飘间，云中而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极似仙人。

钟璃一时望得失了神，心全放在了她的身上。

“使用起来觉得很趁手呢！比起西风剑来说，无疑要好上无数，甚至连带着元素的充能效率，也快上了不少，我直觉自己能一次性释放五个荒星呢！等到我能彻底开发出这把剑的能力后，我想说不定，还能用出先前在绝云间里那招天星！”

荧莞尔一笑，随手挽了剑花收止动作，她恋恋不舍望了好半晌手中的宝剑，才递还给了钟璃，“诺，这是凝光让你去找的东西，那么理应属于你的。”

钟璃没有接手，“我惯常使枪，虽说剑也使得，但枪于我而言终究要更顺手，这把剑还是你收下吧。”

“可这是神器啊！可遇不可求的神器！我在蒙德找到的最好的剑，那把西风剑，也远远抵不上这柄天空之刃，而且一路过来，你照顾我过多了，要是没有你，我又怎么可能来到这云上仙居！你叫我怎么好意思腆着脸收下嘛！”

见荧断然拒绝，掷地有声，钟璃对她的好感更上一层，心里很是能接受她了，对她原有的些许排斥心理，也几乎全散的干净。

两人本是同源，自己到底因为什么总不当面清楚询问她的来历，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大抵如是吧。

她有些怕自己问出口了，她用疑惑的眼望自己，让自己的猜想成了空，让几千年来一直未曾磨灭的夙愿，在刚有希冀时，猛然磨灭得干净。

钟璃释然一笑，在荧愕然的眼神下，抬手抚上她流丽的并不很耀眼、却使人舒服的浅金色头发。

“你不是很喜欢吗？那就收下吧。”

“可是......”

“神器我有不少，比这把更好的也有，我丝毫不觉得可惜，宝剑赠佳人，既有缘得之，且能如臂使指，你尽管收下就是。”

“但是.......”

“不准拒绝。”

“唔姆......”

强硬的口气让荧一时呐呐无言，望着钟璃不知该怎么辩驳，从何辩驳起。但也觉得无须辩驳。

她有些喜欢上了这份霸道。

但还有些迟疑，要她收下这么好的剑，她总觉得不合适，自己一路来虽艰苦，但那在于自己本来的目的上，自己本是要寻仙的，于此秘境无关，是钟璃引自己上的这云上仙居，她怎么好意思收下。

钟璃见她还在犹豫，也浑然不像在演戏，心底无奈，只好再说：

“你如果真不要，不如就把这天空之刃留在这里，等下一个有缘者来取好了。只是可惜，剑想找到合适的主人，实在艰难，剑有灵，自会认主，天空之刃先前并没有排斥你，想必是认可了你的身份。

自古神剑无二心。”

“那好吧，既然钟璃姐姐不要，我再推托就显得有些虚伪了。”

荧展颜一笑，决定收下这柄让她很是喜欢的宝剑。

也决定了某些事情。

荧抿了抿嘴，望着她的眼里闪着莹莹的微光。

“钟璃姐姐该不会是早知道这里有这把与我相性合衬的单手剑，所以才带我来的吧？”

确实。

但如此回答显得自己别有用心，钟璃自不会如此回覆，摇头说：

“并非如此，凝光多少也记不得了，只说庆云顶上有璃月仙人的密藏，让我有时间去取，我想你或许在绝云间寻仙，便想拉上你一起。身在江湖，便是江湖儿女，彼此相携理应如是。”

“但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荧好奇的问。

钟璃顿了顿，叹息一声：“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为何凡事就一定要求得个好处利益，才去行之？我认为不可，世人皆认之可。

我仅在乎的，是璃月此番侠义风气，能否就此传承下去，不愿见其被日渐追名逐利的璃月人彻底忘却。我仅希望璃月人能多回头看看，不要被眼前的景致迷乱双眼，就此而已。”

“钟璃姐姐说的话，我大半听不懂呢。”

荧苦恼的搔了搔头发，旋而仰起头，清朗一笑：“虽然我听不懂，不过钟璃姐姐的心意，我已经明确感知到了。”

“如此最好。”

“钟璃姐姐，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若我知晓，自会知无不言。”

荧抿嘴笑了笑，声音带有几抹轻俏：“既然钟璃姐姐藏有不少神器，应该也给过不少有、缘、人、送过吧？比方说你的好友凝光啊，或是其他七星之类？”

钟璃微妙移开视线，望着亭外的流云沉吟。

荧还真才对了，不说给玉衡星送过的匣里龙吟、给烟绯的四风原典，便是天权星凝光，他也曾赠予一件，至今她还常常用着。

那是和匣里龙吟同源的匣里日月，将天地之光汇于一匣，于通晓古今的人手中，不定能释放沉寂千年的力量。

至于凝光先前所使的法器【昭心】，是以天成琉璃制成的美器，光华内敛，只可惜于她本性不合，到底有些冲突。

此物乃天成精粹，仅澄心明净者，方能尽其用。

不过钟璃记得，凝光成为七星同自己交往以前，分明能发挥出昭心的威力，却又不知为何，此后昭心威力大降，几近于无。

凝光曾向他抱怨：“这都是帝君的错。”

钟璃完全不解。他很无辜。只好另寻一件法器给她。好在她多少喜欢上了，这让她心底的负疚感少了一些。身为帝君的自己，实在是很会为手下的七星考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