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北风凛冽,但依旧吹不散贾张氏散逸在空中的王霸之气。
秦淮茹前面带路,林欢手里提着一纸袋的熟花生,跟在后面。
她家门口放着一个大/麻袋,里面鼓鼓囊囊的,显然是装了重要物件。
林欢只瞄了一眼,就知道那麻袋里装的是贾张氏的棉衣。
吸饱了粪水的棉衣。
但经过今天这么热闹的大场面,这件棉衣的意义已经升华了,可以称之为:战袍。
即便战袍早已离身,但臭味依旧浓厚,丝丝缠/绕,并没有被风吹散,这仿佛代表着它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对它旧主的依恋。
不过,战袍终究还是被抛弃了,即便整个院子里都是它的气息……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这大概也是贾张氏战袍的最后写照了……
来到秦淮茹房门口,刚一迈步进去,就好似穿过了一层无形的结界,臭气浓度何止上升了一个数量级!
何雨水被阻拦在了外面,她太垃圾,即便捂着鼻子,也不能坚持多久。
房间里不少地方都铺满了碎煤球渣,虽然遮盖住了某些重要东西的痕迹,但却掩盖不住气味。
房间里的气味,是贾张氏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进到房间,林欢就看到一个人的背影。
他的背影孤傲又单薄,而且还时不时的颤/抖,像是被神明附体,又像是在……哭。
那是棒梗,他跪在地上,正在抽泣。
声音袅袅,好似佛门禅音。
再往边上看,易中海夫妻俩安坐不动,但脸色都有点不好看。
傻柱手上拿着一个铁锨,正一声不吭的收拾碎煤球渣子……
桌子上放着案板,上面散乱的放着面粉,包了一半的饺子被凌乱的放着,拌着饺子馅的铁盆被随意的放在一边。
想必这个桌子因为碍路,被临时动过。
就是不知道动桌子的人当时有没有先洗手?林欢有些疑惑……
外面小床上躺着一个人,正哎呦哎呦的不知道说着什么,也许是在给家人祈福,也许是单纯的身子难受……
小当和小槐花两个人迷茫的站在一边,显然是还没缓过来神。
林欢一走进屋子里,小当和小槐花立即看了过来,易中海夫妇却根本没动,还是一声不吭。
但屋子里的人,好似都没有对这个不太香甜的环境有丝毫的反感。
也是,古人说的好,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
“妈妈,我饿了。”小当在一边小声的说。
“槐花也饿了,槐花想吃饺子。”小槐花舔着嘴/角说。
秦淮茹叹了口气,说道:“我给大家下饺子吃,小欢你也给这儿吃点吧。”
别别别,吃不起,不敢吃。
林欢赶紧拒绝,说道:“我不饿。”
“那好吧。”秦淮茹点点头,她也就是客气客气,因为饺子根本不够这些人吃。
“对了,”林欢把手里的小纸袋提起来,“我煮了点花生,大家先吃点垫垫肚子。”
花生……
众人看着那个小纸袋,联想到了鞭炮,粪坑,人群,驱毒……
事情的起点,貌似就是源自花生。
一时间,房间里没人说话,他们都想起了中午的事情。
那时的棒梗还没有晋升炮王,那时的贾张氏还没有在粪坑中悟道,那时的大家都特别开心的准备迎接新年。
那时雪花飘飘,还有无限的美好……
“我要吃!”小当立即跑了过来,伸出双手。
槐花也一样,她小跑到林欢跟前,伸出双手,说道:“槐花也要吃。”
“乖,每个人都有。”林欢给她俩每个人都倒了满满的一捧。
“真好吃!”槐花咬开一颗,“中午哥哥也给我花生吃了,味道一模一样。”
“嗯嗯,一个味儿的!”小当也跟着说。
好家伙,自爆了!
易中海面色难看,扭过去头看着墙壁,一句话不说。
秦淮茹咬着嘴唇,也是一句话不说。
倒是跪着的棒梗,从抽泣变成了哭泣。
傻柱对着林欢怒目而视,他恶狠狠的说道:“不就拿你点花生么,至于这么显摆?要不是你给棒梗买炮仗,会有今天的事?”
“傻哥,无理也要争三分吗?先是棒梗偷人家东西,人家不怪罪不说,还给买了鞭炮,棒梗惹的祸凭啥怪人家?”何雨水在房间外面说。
“胳膊肘给外拐!”傻柱对着门外喊。
“傻柱,没你这么讲道理的。”林欢笑着说道:“难道说,我给你买点炮仗,你炸伤了人,能怪到我头上?棒梗也不小了,你不去考虑怎么教育他,反而怪到我头上?”
“怎么怪不到你头上?”傻柱争辩。
“那你现在把全院子的人叫过来,咱们开个全院大会,让大家评评理。”林欢笑着说。
傻柱一时说不上话,他知道自己在强词夺理,但他每每看到林欢淡定的笑容时,就一肚子的气!
尤其是,秦淮茹还夸他长的好看,说他气质好,自己妹妹还向着他!
“反正你没安好心!”傻柱最后憋出一句。
“那我走?”林欢笑着说。
“你赶紧走!”傻柱说。
“都别说了!”易中海开口了,“傻柱,你去把外面麻袋里的东西扔了!”
易中海开口赶傻柱了,林欢是这里唯一的医生,还指着人家给贾张氏看病呢。
“傻柱,你先出去吧。”秦淮茹也赶紧开口。
“哼!”傻柱气哼哼的,本来赶的是林欢,但自己却被赶走了。
于是战神瞪了一眼林欢,然后气冲冲的出去了。
“小欢,”秦淮茹尬笑一声,“先给我婆婆看病吧?”
“嗯。”林欢点头,走到贾张氏的小床前,立即感受到了贾张氏的气场。
以她为圆心,附近两三米内,气息有些不太好……毕竟她是发散的源头。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望,指观察气色;
闻,指听声息;
问,指询问症状;
切,指摸脉象。
贾张氏明显气色不太好,整张胖脸跟抹了粉一样,尤其是头发貌似没洗干净,还有一些可疑的残留物质。
但她哎呦的声音听起来中气还挺足,显然今天的事件对她的伤害并不大。
至于侮辱性高不高,不在讨论范围内。
摸脉象就算了,林欢看了看贾张氏的手,有点不敢下手。
这双手今天在粪坑之中拼搏向上,曾经抓过绳子,也抓过小推车,还抓过当时捏她鼻子的傻柱……
林欢对这首手心怀敬畏,所以就不摸脉象了。
望闻问切,那就只剩下问了。
“现在那里不舒服?”林欢提高声音问。
“我肚子疼的……”
“行了!”林欢赶紧打断她的话,并快速的站起来推开两米。
没办法,贾张氏一开口,即便隔着一米的距离,也让林欢招架不住。
咋这么臭呢?
哦,吃屎了呀,那没事了。
就是……给她洗身子的时候,是不是考虑让她漱漱口,刷刷牙?
但这样也行,至少不会嘴里没味儿……
“唉。”林欢摇摇头。
病人就怕医生叹气摇头……
“小欢,我婆婆她……”秦淮茹生怕林欢说让准备棺材……
“没有大碍了。”林欢说。
那你特么叹什么气?秦淮茹无语了都。
“但是——”林欢又开口。
秦淮茹又紧张起来了。
“但是受了凉。”林欢已经给出方法,“明天去抓点补气的药材,然后煮点小米粥给她吃,养个一两周就差不多了。”
你再说话大喘气,信不信我打你?
秦淮茹憋着气,问道:“真的?”
“嗯,现在就可以给她煮点小米粥吃。对了,一个月内,别让她沾荤腥。”林欢说。
“吃点肉不是能补充营养,恢复的更快吗?”易中海忽然提出疑问。
“肉太腥了,她现在没法吃,只能用小米粥慢慢的养着。”林欢解释。
易中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何雨水在门口扒着门,也傻乎乎的点头……
“另外,她说她肚子不舒服,你们刚给她吃什么了吗?”林欢又问。
“刚傻柱给她灌了一碗热姜汤。”秦淮茹说。
“这不是胡闹么?”林欢指责道。
“怎么胡闹了?”
外面忽然传来傻柱的声音,只见他携带着风雪和臭气,屹立站在门口,宛如战神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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