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初见祖龙、漓夫子略慌

章台宫侧殿外，初出茅庐的盖聂快步走来，最终停在距离江漓一丈远的位置，两人都未说话，静静打量对方。

“盖聂、剑圣、一根筋…”江漓暗自诽谤，两道目光由上至下，游走在盖聂身上。

想想盖聂的未来，漓先生不好评价。

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都不一样，别人选择走什么路那是自己的自由，以人格品德方面来说，盖聂无疑算是非常高尚的一个人。

对面，盖聂亦然是相同的目光，一双眼睛上下移动，注视着只听其名不见其人的江漓。

“内力浑厚、气息沉稳、并非弱者…”盖聂独自在心中评价。

对于眼前这位自邯郸名声鹤起，后又传遍天下的画圣诗仙，他算是久闻大名，终见其人。

身为新一代的鬼谷弟子，盖聂有着自己骄傲，此刻再看看面前的江漓，他不得不心生佩服。

画圣诗仙这两个名号暂且不说，前些天江漓所著的四册书除了百家姓，其它三册非常了不起，可传承千载，源远流长，供后人学习拜读，品味其中的意思，懂得为人处世道理。

短暂的对视之后，盖聂率先执礼：“鬼谷盖聂见过漓先生，王上在殿内静候漓先生的到来！”

“听闻历代鬼谷子一生只收两名弟子，分为纵与横，两人之间的胜者会能成为新一任鬼谷子，历代鬼谷子虽一人之力却强于百万之师，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江漓话语悠悠，继续吹嘘：“从鬼谷诞生至今，流传最广的鬼谷弟子当为苏秦、张仪、孙膑、庞涓。”

“苏秦合纵六国，佩六国相印，逼迫秦国废除称帝计划。张仪雄才大略，瓦解六国联盟，助秦国乱世称霸。庞涓勇武过人，所向披靡，使得原本弱小的魏国雄居中原。孙膑智者无敌，围魏救赵，计杀庞涓，著旷世兵书流传于世。”

“横攻于计、以求其利、是为捭，纵攻于势，以求其实、是为阖，捭阖者天地之道。”

听江漓说起鬼谷一门辉煌的历史成就，盖聂万分谦虚，不卑不亢道：“漓先生似乎对鬼谷一门有过不浅的研究。”

“大致了解，仅知片面。”

江漓露出笑容，诚心诚意道：“在下非常仰慕鬼谷先生，不知盖聂兄可否代为引荐，江漓欲同鬼谷先生彻夜畅谈，论学问道。”

盖聂恒古不变的脸色显现一丝无奈：“盖聂与师弟下山之前，师傅留有一卷竹简，说是云游四方，盖聂不知师傅的踪迹，难以让漓先生如愿。”

“云游…”

江漓倒也不意外，好奇询问：“据我所知，你师弟在韓国，而韓国属于七国中最弱小的国家，韓国人口不过两百来万，可用之兵仅有二十五万，并且韓国大将军姬无夜把持朝政视韓王安为掌中玩物，卫庄选择最弱小的韓国，盖聂兄为何会选择最强的秦国？”

“自春秋五霸再到如今的战国七雄，五百年来天下战火纷飞、生灵涂炭、兵争不止。”

盖聂目光沉稳，缓声而说：“无论任何一国的强盛与衰弱，其背后受苦的终究是平民百姓，当前大势在秦，六国岌岌可危，秦国有天下一统的决心，盖聂自当献上一份力，愿五百年的兵伐乱世自此终止。”

“盖聂兄心怀天下黎民，江漓自惭形愧！”江漓态度谦虚，面露惭愧，甩上一顶大帽子给盖聂先戴着。

一翻简单的互相吹嘘过后，在盖聂的带领下，江漓登上台阶，步入侧殿，一眼便看到负手而立的年轻版祖龙赢政。

殿宇正中，赢政身穿一袭黑色君王冕服，头顶带着垂落珠帘的通天冠，腰间则挂有一炳长剑，衬托出英武的身形。

从形象上来讲，祖龙虽然比起漓先生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但也相当不错，属于少见的英俊型男。

走到距离赢政数仗远的位置，江漓整理衣冠，保持君子之风，微微弯腰，并手行礼：“赵国江漓见过秦王！”

由于不是秦国人也不是秦国官，他只能称呼赢政为秦王或者大王，而非王上。

还好这时代不兴什么奴才跪拜礼，士族勋贵见君王弯腰行礼便可，不用整个人趴地上磕头。

也不知是哪些傻子玩意搞出来的磕头这一套，好好的人不当非常要当狗。

如果这时代见君王需要跪地上磕头行礼，漓先生做不到，只能王侯将相吾当王呼。

唰！

赢政踏步而行，走到江漓身前，礼贤下士般的伸手压下江漓的行礼动作，脸上展现笑容：“先生不必多礼，寡人早已期待同先生见面求学，以解心头困惑。”

“江漓才学浅薄，恐怕要令大王失望了！”江漓亿分谦虚，姿态放得很低，没有半点自持名声响亮，目中无人态度。

放在以前江漓还可以装一装高人，学习诸葛武侯，让祖龙三顾茅庐，现在由于姬姐姐的原因，江漓不止心虚，并且底气不足。

“先生名传七国，不必这般自歉。”赢政亲热的拉着江漓的手，带他来到棋案前，抬袖相邀道：“先生请坐，听闻先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寡人欲与先生博弈一局。”

下棋？

江漓眼角微抖，他的棋艺只能算还可以，远远比不上吟诗赋词、作画描人、出书立说。

既然祖龙要和他下棋，江漓没办法拒绝，说声不下没兴趣，那是脑子犯抽，不懂人情世故。

过了会，江漓跪坐在棋案左侧，古时候以上右为尊，所以不能乱坐。

这时代的达官贵人深受周朝礼仪的影响，认为跪坐才是标准的待客见客之礼，如果像后世那样坐着会客，会被认为是边地蛮夷，粗俗卑贱不懂礼仪。

待赢政入坐跪好，江漓实话实说道：“江漓棋艺一般，远远算不上精通，更称不上大师，大王可要给我留点面子。”

“先生太过谦虚，这话应该寡人说才对。”赢政笑着回复，率先执棋起手，丝毫不带客气。

在赢政想来，江漓名传天下，十八岁便能写出四册传世巨著，再加上画圣诗仙等等美名，江漓的棋艺必定比他高出太多，故而先下为妙，防止等会输的太难看。

“这…”江漓颇为无奈，本来准备抢占先机，谁知道祖龙竟快人一步。

好吧！

那就让祖龙在棋艺上赢了漓先生，成为一桩美谈，增长祖龙的闪光点。

后方，棋艺出众的盖聂轻步而来，站在两人侧面，目不转睛地盯着棋案。

身为鬼谷弟子，盖聂精通纵横之术，并对兵法、奇门八卦、天文地理广有涉猎，棋艺方面盖聂同样非常出色。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文人四艺——琴、棋、书、画。

这十艺盖聂都了解过，并学习过。

这里面的两个书一个是指阅读书籍，一个是指学习书法，是看和写的区分。

一刻钟过后，观棋的盖聂心生诧异，眼中满是意外，棋局还未到中途，漓先生竟然开始落入下风，这是要输的节奏。

此时，盖聂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漓先生是想谦让王上，故意输棋，避免王上脸上无光。

应该是这样，漓先生入秦而来为的是封侯拜相，一展生平所学，王上虽然还未亲政，但时间快了，所以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

哪怕下棋输了，传到外界，他人也不会认为是漓先生棋艺差，而是在谦让。

正所谓无形脑补最为致命，赢政这时候的想法和盖聂是一样的，他也认为是江漓是在故意让他。

两手棋之后，赢政放慢下棋速度，不由苦笑：“先生不需如此，能输在先生手里，寡人心服口服。”

“不瞒大王，江漓棋艺一般，当真不是大王的对手。”江漓真诚的说着，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然而，赢政却不这样认为，既然漓先生有意要输，他不好多讲，故而岔开话题：“先生来到咸阳近一月时间，先生对秦国当前的情况有何看法？”

“秦国…”江漓念叨一声，脑子快速转动。

他知道祖龙目的，不外呼是看重了他的名望，想招至麾下，壮大已方阵营的声势。

至于为官治国的能力，这玩意得走马上任后才能看出来，几本书、几幅画、几首诗仅是学识方面的成就，而非出谋划策的实际才能。

很明显，现在靠上祖龙不太明智，到时候吕不韦绝对会先将矛头对准他，谁让他名气大、名望高，大棒挥下来受伤的总是个子高的，个子矮的要排在后面。

目前需要和祖龙保持距离，龙虎相争漓先生得利，中立可以两边拿好处，等火候差不多再翻脸不认人，投靠祖龙直接把吕不韦搞下去。

吕相什么的漓先生不高兴，这是他的位置，为何要和漓先生争，不弄你弄谁。

过几天去招贤宫，找到李斯，以后活李丞相干、功劳漓先生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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