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表情神秘，又带着点得意。
何雨城看着老太太，觉得有些古怪。
算了算，他掰着手指头，“您每月就只有28斤粮票，又没收入，国家每个月给您12元遗属补助，我估计您自己还不够花呢！”
“嘿！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咱院里绝大多数人也这么想。”
老太太压低声音，“你知道不？这四合院以前就是我家的！后来我捐献给国家了，现在国家每个月都给我发20元钱和20斤粮票，再加上每个月供应的28斤配额和12元遗属补助，奶奶一个月有32元钱和48斤粮票，比你厂里重体力工人还多4斤呢！”
“再说了，奶奶午饭和晚上都是你一大爷家照顾的，我天天哪有什么机会花钱？”
“都攒着呢！”
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儿。
聋老太太那得意劲儿，像是小孩在和同伴显摆自己玩具多。
我去？
何雨城一愣。
和着聋老太太是个有钱人啊！
“唉，以后不来了！”
何雨城吃了口馒头，“我还以为您穷的吃不上饭呢，谁知道您每月赚得比普通工人还多！”
聋老太太笑容慢慢消失，每一道皱纹似乎都流淌着沧桑和缅怀。
“我特么！”
“我说了些什么！”
“狗脑子啊！”
何雨城使劲闭上眼睛，满脸懊悔。
他来不是因为担心聋老太太吃不饱。
吃不饱的好人多着呢。
他压根就没打算当个什么大善人。
之所以来，很简单！
这是烈士遗属！
他前身是个军人，所以他自然就有一股军人之气，并很容易对烈士遗属产生同情。
聋老太太这些钱哪里是挣的？
这些是她的丈夫和儿子用命换来的！
“奶奶，我...我这嘴吧！”
何雨城挠头，“我不是那意思，我欠妥了欠妥了。”
“唉，不打紧。”
聋老太太抬头，笑眯眯道：“没事儿，都过去好几十年了，奶奶也看开了。”
何雨城陪着笑脸，心里直打鼓。
“粮票收着。”
聋老太太拿起二斤粮票，往何雨城口袋里揣。
“不要啊！”
何雨城认真道：“您给我票，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聋老太太见他说的真诚，便点点头。
何雨城吃了一个馒头，“奶奶，还剩俩儿，给您的，白天省着弄饭了，您弄点菜吃吃就好了。”
想想又不对。
老太太的午饭和晚饭一大爷家会送。
也无所谓，反正拿来了，老太太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好了。
“咣当！”
何雨城正琢磨着，门被人推开！
娄晓娥气呼呼地走进来。
“你不会敲门？”
何雨城表情不悦。
娄晓娥咬咬牙，“灯亮着，有人说话，敲什么门！”
“没事儿没事儿。”
聋老太太笑眯眯道：“她就这样儿，富家孩子，从小儿惯坏了。”
“哼！”
娄晓娥坐到桌边，看见白面馒头，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上次半买半抢的早就吃完了。
又不好意思再去何雨城家买。
不好意思成分少，害怕成分多。
何雨城几句话就差点把她弄死，又把她弄活，整出心理阴影了！
老太太拿起来一个给她，“吃。”
“嘿嘿嘿嘿。”
娄晓娥开心坏了，抱着馒头吃起来。
何雨城没眼看，“你有没有点儿出息？你来就是为了蹭吃的？”
“我唔噜唔噜......”
“行行行，你给嘴里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哼！”
娄晓娥咽下嘴里馒头，“我对奶奶好着呢！你问问奶奶我来以后，奶奶需不需要在衣服被褥上花一分钱，问问奶奶看病都是谁背着去的！奶奶稀罕我给我个馒头吃怎么了？气死你！”
“神经病！我气什么？”
何雨城星眸微眯，“倒是你，气呼呼地来了，难道大茂被治好了？”
“何雨城！”
娄晓娥被勾起痛处，把馒头往桌上使劲一顿，气愤道：“你还有脸说！许大茂现在着了魔似的......你知道我多不好躲吗？”
说着，眼圈红起来，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何雨城一点也不可怜她。
轮不到他可怜。
也没必要可怜。
许大茂不可能会好，只是时不时会有微弱反应而已，所以并不会像好了一样强迫她。
“娄晓娥！”
何雨城微微一笑，“你最好别招惹我！我要是不开心了，你信不信我真能把许大茂完全治好？到时候你就等死吧哈哈！”
说完，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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