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带着队伍走出好一段距离后，忽然停住脚步。
他回头眺望，面色凝重：“这人很不简单呐！”
副手很疑惑，问道：“大人，什么不简单？”
肖恩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开口解释说：“首先是他的实力。”
“我摸不准他的气息，这说明他至少和我相当，也可能更强。”
现实不是游戏，人的等级不会标在脑袋上，只能通过泄露的力量波动来判断实力。
若是高阶看低阶，后者当然无从隐藏，一目了然。
可若是同阶看同阶，或者低阶看高阶，那么就拿不准了。
副手又说：“大人是一阶骑士，若说这位年轻人和您相当，我相信。”
“毕竟带着贵重货物，若是没有超凡者，就这么十来个人，都不够掠夺者杀。”
“可要说他比您强，我怎么都不信，太年轻了。”
肖恩笑了笑：“我也只是说有这个可能，又不是一定这样。”
“而且，还有件事你说错了，这支队伍不是只有一位超凡，而是足足两位！”
副手很吃惊：“两位？”
废土上，人类超凡很稀少，像公羊部落一百五六十号人，也只有肖恩·巴特勒一名骑士。
当初有一千人的燃钢城，除了位列二阶的城主，便只剩下三位一阶骑士。
连正式法师都没有。
学徒倒是有一位，可惜也死在袭击中，被怪物吞噬。
而现在，一支十几个人的队伍里，就有两名超凡者，副手怎么可能不吃惊。
他回想卫泽等人，问道：“是那位挂着短剑的少女吗？那支队伍里她的地位似乎排第二。”
肖恩摇头：“不！另一道超凡生灵的气息，也在那名叫卫泽的年轻人身上。”
“我猜是某种体型比较小的魔兽，被他驯服了，带在身边。”
副手的惊讶变得更浓郁。
灾变后，幸存下来的魔兽比人还少，而且脾气十分暴躁，想驯服它们非常困难。
“还没完呢。”肖恩说。
“你别忘了，他卖的是什么货物？煤炭！”
“能卖煤炭，如果排除他是二道贩子，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人手里掌握着一处煤矿。”
“那可是相当于一座金山！”
“若是没有二阶超凡撑腰，根本背向拿稳这笔财富，反而要担心后续的祸患。”
“而他敢光明正大拿来买，就说明底气很足，这说明什么？”
“温泉城在附近也算有名，可他对此却很陌生，你再想想这又是为什么。”
肖恩说到这儿，踢了下脚边的货物：“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他不简单了吧。”
副手回过神来，呐呐道：
“大人，您是说……这些人来自其它地区，且所属势力拥有二阶强者？”
肖恩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你还不算笨。”
“严格说来，他们的来历跟我们毫无关系，这只是一次公平的交易而已。”
“所以……”
肖恩转身离去，最后两个字残留在空气中。
“走吧！”
……
虽然从肖恩哪儿得知了一百吨煤炭的事，但卫泽没有轻举妄动。
既然那批煤还没有抵达，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更何况，铁臂给出的线索价值更高，应该先紧着这边。
所以，卫泽不准备改变计划。
他走在路上，观察四周。
根据肖恩所言，温泉城可以分为三个区域。
核心是城主府和地热泉。
用于种植温室就在这儿，被一圈坚实的内墙包围，算是这个聚落的命脉。
从此向外辐射的环形区域，又被从中线切割为两半。
西侧是本地人的居所，东侧才是进行贸易的场所，外人只能在此活动，不允许去其它地方。
卫泽蓝星现代社会的公民，见惯了繁华的城市，所以，温泉城在他看来像个房屋密集的村子。
但贝拉却觉得很新奇。
“我也是第一次到温泉城，因为以前要养温妮那只笨蛋，根本付不起入城税。”
“没想到里面是这样，有好多人，好多房子。”
贝拉想起出发前，温妮得知自己不能跟着去时，郁闷到耷拉着耳朵，不禁噗嗤一笑。
但很快，她就收敛面容，维持自己的形象。
三个侍卫都装作没看到。
这让卫泽多了一分笑意，想着购买各种食材和调料，所以朝出售食物的店铺而去。
五吨煤炭变成六百斤肉，女工们都轻松了许多倍，跟随的脚步也快了很多。
这支只有一位男子，其余全是女人的队伍，让路人很好奇，频频回首打量。
但没谁敢上来打扰。
在这野蛮的世界，女人本身就是值钱的货物，敢带着这么多招摇过市，显然有底气。
虽然废土物资紧缺，人们为了生存没有太多道义可言，但他们也不是傻子。
实际上，废土民众对自己往往很克制，不愿意跟人产生矛盾。
这就像总有网民讨论狮子和老虎大战，鳄鱼跟河马谁强。
但这些同处食物链高层的野生动物，即使真的在现实碰面，也大多只是警惕着离开。
正如《三体》一书中，智子对人类所言：生存本来就是艰难的。
废土民众和野生动物一样，都把生存作为第一要务。
对生存有害，且风险很高，那么他们就会保持距离，谨言慎行。
可若对生存有益，风险很低，那么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杀人。
这才是真正的废土！
一个平静而又冷酷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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