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红姑娘打了个小心的手势之后，陈文轩脚步轻移，走进二楼玄关。
二楼玄关和一楼布置相当，玄关处供着一尊药王像。
玄关无异，问题必定出在内室了。
视线绕过玄关往内室望去，只见内室里诡雾缭绕，雾气之间还有一道女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女人背对着玄关，站在诡雾中纹丝不动，彷如死物一般，毫无任何气息动作。
“水田衣？”
当陈文轩看清那女人身上的衣着之时，提着的心却是放了下来。
那女人身上穿的是水田衣，那是从明末才开始盛行的女子服饰。
水田衣来自古人对大地自然的想象，因整件服装色彩相互交错拼接，形如水田而出名，是最早的格子外衫。
明末奢靡之风最盛的时候，许多贵胄人家的女眷，甚至会为了做一件中意的水田衣，不惜裁破一匹完整的绸缎，只为得到一小块制作水田衣的衣料。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在这墓里见到水田衣了。
先前他在观山太保的尸体上，看到了一叠纸人符。
那些纸人符上，正好就画着水田衣服饰！
考虑到那女人没有丝毫动静、不似鬼魅，铁楼又是紧锁严密、蛇鼠难进，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那女人就是一道施过法的盗宝纸人罢了。
也不管一脸严肃的鹧鸪哨等人，陈文轩直接卸了手枪弹夹。
从弹夹里取出一颗子弹，对着那女人丢去。
当子弹触碰到那女人的瞬间，只见那女人凭空炸开，化作一片灰雾，在漆黑的内室里飘散开来。
“小心！”
鹧鸪哨师兄弟三人和红姑娘都以为有毒，赶忙退后几步，捂住嘴鼻，闭了呼吸。
见状，陈文轩摆了摆手。
“别担心，那只是个纸人。”
“纸人？”
听到陈文轩的话，众人皆是一愣。
鹧鸪哨反应最快，直接走到先前那女人站立的地方，伸手往地上抄去。
借着火把的亮光一看，抓到手里的竟是一些枯碎的纸屑，依稀还能从上面看到一些彩绘。
“原来如此。”
看清之后，鹧鸪哨感叹出声，将手中纸屑撒掉。
老洋人性子最急，见自家师兄面露恍然，直接问道：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是纸人术！”
鹧鸪哨理了理思绪，解释了起来。
“先前盗洞里有一具观山太保尸体，这纸人术想必就是他施展出来的。”
“这么厉害？连这铁楼都能钻进来！”
老洋人一惊，在内室里四处看了起来，生怕哪里又藏着个纸人。
鹧鸪哨点点头，“御前听用，自然不是凡俗盗匪可比。”
“传说观山太保从官前乃是棺山豪族，曾在棺材峡中盗取过许多天书异器，习得上古巫妖之术，可驱使虫蚁纸人为其取宝，无孔不入。”
“因为家境殷实，所以观山太保对于金银财物并无追求，他们倒斗为的是那些藏在古墓中的古籍法卷。”
说完，鹧鸪哨还对着陈文轩道：“陈兄好眼力，若非陈兄提醒，我还真想不到这是观山太保留下的。”
“毕竟那尸体是我找到的，上面带的纸人符和先前那女人十分相似。”
陈文轩随口回了一句，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这二楼了。
这里是摆放古籍书册的地方，上面记载的都是炉火秘术和药理画录。
珍贵是珍贵，但不合口味啊。
比起这些，他还是更喜欢实用一点的东西。
像是年代久远的珍异明器，世间罕见的药草内丹等宝贝。
.................
和鹧鸪哨打了个招呼后，陈文轩直接带着红姑娘下楼去了。
至于鹧鸪哨师兄弟三人，还在楼上搜呢。
大概是想找一些珍贵的古方，或是雮尘珠线索吧，毕竟雮尘珠与长生有关，古代方士应该会收录关于雮尘珠的信息。
下楼之时，正好撞见一批要上楼搜宝的伙计，陈文轩一愣，问道：
“我大哥呢？”
“二爷，总把头和罗帅他们正在开另外三幢楼的门。”
闻言，陈文轩脚步越发快了。
感情是去开另外三幢楼了，难怪先前在二楼待了那么久，也没见他大哥跟上去。
等他回到楼外的时候，第二幢楼已经被开了起来。
看着一众伙计举着藤甲盾探入，陈文轩连忙跟了上去。
“淦！”
刚走到门口，他又是连忙停住脚步。
这幢楼里，散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腻味，还夹杂着一丝尸气。
那味道若隐若现，闻起来就像是粽子身上用的九窍塞一样，十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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