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悲剧

穿越来到这个清末乱世，孙诚这一世的便宜父母还是死于山匪之手。

他对于这些猪狗不如，只会欺负黎民百姓的畜生，当真是恨到了骨子里。

因为几十年前那场差点覆灭满清的太平起义，元气大伤的桂省这边民间倒是因此安生了好多年。

虽然不少地方也有一些马贼、山匪，但大多只能鱼肉一小片区域，不成气候。

上乡镇这里因为特殊的地形，自孙诚穿越至今六年里。

只有几伙流窜的马贼祸害过乡里，大多时候都还是比较太平的。

可今天，他亲眼所见到的这一幕，却再一次让孙诚记起了。

自己当前所处的年代，乃是夏国历史之上，最黑暗、混乱的年代之一。

不远处的山林里，一条火把组成的长龙，正在行进之中。

那队伍中笑声、骂声混成一团，规模看上去只有三四十人。

其中大多都是手持砍刀、长矛等冷兵器，身上穿着破麻布衣、短袍的年轻汉子。

这群人个个身上沾血，脸上却满是猖狂、得意的笑容。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怀中要么抱着鸡鸭、要么牵着牛羊，有几位甚至还两两合作，搬着几口大箱子。

不过真正让孙诚愤怒的，却是走在队伍最前面，被几个山匪用绳索捆缚着，像是猪狗一般驱赶的年轻女人。

她们个个身上不着寸缕，有些身上乌青带紫，有些甚至还有砍刀跟鞭子留下的伤口，看得令孙诚双眼充血。

以他的目力，自然不难看出，这些年轻女人最长者也不过二十出头，不少看上去甚至也就是十来岁的样子。

更让孙诚愤怒的是，竟然还有一些山匪，不时上前动手动脚。

这年代山匪之恶，可见一般。

心中杀意怎么也按耐不住，孙诚索性不压抑了。

他隐藏在暗中，趁着这队不知道刚从哪里祸害归来的山匪，行进到自己附近时。

孙诚猛地跃身跳出，一脚横扫，将其中一个手持长矛的山匪直接拦腰踢飞。

他是含怒全力出手，一脚之下，只听空中响起一阵骨裂声。

那山匪甚至来不及惨叫，便在这含怒的全力一脚之下，腰椎骨直接断裂，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孙诚面色狰狞，扑入山匪之中宛若恶虎下山。

双手成爪，苦修五年多的虎拳，此时全力施展在这群山匪身上。

抓、摆、撩、搂、按、压，蹬、踹、勾、踢。

孙诚这头压抑了数年，从未下过死手的猛虎，今天是彻底放弃了心中最后一点道德约束。

“敌袭，快，有人……”

“杀……杀了他……”

“啊……”

山匪突然遭到树林中跳出的孙诚袭击，一时之间也被打蒙了。

他们刚趁夜抢了一座村庄，一通劫掠加发泄，获得了不少财物，甚至还抓到了不少女人。

本想着带回山寨，给其他弟兄们快活一下。

任谁也没想到，眼看就要到山寨了，他们却在家门口遭到了袭击。

孙诚含恨出手，招招毙命，全是奔着杀人而去的。

一套虎拳被他打地刚劲凶猛，宛若黑夜之中捕食的万兽之王一般。

任他长矛、砍刀，甚至还不能靠近孙诚，便被他折断或者打断手臂。

只不到盏茶的功夫，伴随着孙诚凌空一脚，将最后一个山匪踢飞出去。

落地之后的他，这才缓缓散去了脸上的杀意。

孙诚扫视了一眼，宛若地狱一般的战场，冷哼一声，便朝着那队被绳子捆缚着的女人走去。

“诸位，你们安全了！”

这年头男女注重礼法道德，因此孙诚故意拿手遮挡在面前，半遮掩着不让自己去瞧那些山匪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女人。

不过，他还是低着头，上前快速帮助解开了捆缚这十来个被山匪刻意留下的年轻女人的绳索。

“啊……”

“呜……”

没人感谢孙诚，他听到的只有一片呜咽跟哭声，听得让人心情十分沉重。

刚才虽然匆匆一瞥，但以他的想象力，自然不难猜出，这些女人不久前刚刚遭遇过怎样的欺凌。

“啪！”

是一个跪地的声音，孙诚下意识地扭头看去。

只见一个面色呆滞的女人，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那张毫无生气的脸上还有淤肿。

她抬头看向孙诚，像是要将他记住一般。

好一会，孙诚才见那女人连着跟他磕了三个响头，“谢恩公，为我一家报仇。大恩来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再报！”

说完，她便踉跄着起身，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此刻未着寸缕，径直走到一个山匪的尸体前，捡起了他的砍刀。

孙诚脸色微变，意识到了什么的他刚要开口，却不想那女人竟然非常果敢，直接反手握起砍刀，刺向了自己的腹部。

他的脸皮微微抽动，却见那女人死死地握着刺入自己腹部的砍刀，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痛疼一般，跌倒在了地上。

口中还呢喃着：“爹、娘，等等玉儿，玉儿来了！”

这女人的寻死，似是开启了某种开关一般。

噗通、噗通！

很快孙诚周围就跪满了人，这些刚被他解救下来的女人，并不整齐地对着他各自磕了三个响头。

有些说了一些来世报恩的话，有些一语不发，磕完头便直接起身去寻砍刀、长矛。

不多时，这片树林之中，便再添了十几具枉死孤魂。

而一旁，孙诚心情沉重地看着面前这一切。

他其实能够阻止这一切，但却阻止不了一群一心求死之人。

且不提她们不久前还很美满的家庭，才刚被一群山匪所毁。

单单这个年代的残酷礼法道德，孙诚也能猜到被山匪所辱的她们。

一旦选择苟活下去，未来将遭遇怎样的冷眼跟恶语重伤。

“这个残酷的时代，死亡也许对你们来说，确实是种解脱！”

叹了一口气，孙诚花了点时间，在树林附近挖了一口深坑。

他将寻死的女人们全埋在一起，回填之后在附近寻了一些石块，垒了一座不起眼的坟头。

然后盘膝坐在坟前，孙诚诵读了几遍【太上救苦经】。

待山林之中，开始传来野狐之声时。

孙诚方才起身，对着不起眼的坟头再次微微鞠了一躬便离开了。

这样的悲剧，他绝不能允许再次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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