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苏牧的答复。
申鹤本想回去告知留云借风真君。
却见苏牧腾地一下站起来，抓住了她的手腕道：
“申鹤…等会！”
申鹤停下脚步，缓缓转过头。
先是看了看苏牧，再看向被牵着的手腕。
若是以前，谁敢这样对她无礼，头会被她按进石砖里。
但苏牧这么做。
她却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
申鹤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却听他说道：
“那个…既然留云借风真君云游归来，我理应去拜见。”
“这样吧，我们顺路去琉璃亭打包些饭菜，再一起去奥藏山见真君？”
申鹤闻言，点了点头。
让苏牧亲自去跟真君说明情况。
这样她就不用整天被擅长聊天的师傅念叨。
苏牧见她同意，不禁松了口气。
虽然留云借风真君应该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但他现在的处境如履薄冰，还得亲自去确认，他才能放心。
苏牧松开申鹤的手腕。
歉意地笑笑：“刚才有些激动了。”
申鹤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示意她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并肩离开群玉阁。
躲在角落里的百晓见到这一幕。
轻叹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
斥巨资在琉璃亭打包了几道招牌菜。
苏牧租了辆马车，和申鹤一同前往奥藏山。
也许是很少坐车的原因，申鹤不适应颠簸的山路。
见状，苏牧想了个办法。
把马车停放在天衡山附近的山洞里。
随后，他与申鹤共乘一匹马，速度反倒快了不少。
让苏牧意外的是，申鹤没有反对这个方案，甚至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显然，她受不了这种颠簸。
对此，苏牧若有所思，在内心暗道：
“看来，在推出交通工具前，还得先把路修好。”
“否则在这种崎岖颠簸的道路上，能比坐马车快上多少？”
至于申鹤同意与他同乘一匹马，苏牧倒没太多想法，甚至觉得很合理。
以她的性格，会在乎这点小摩擦？
但苏牧显然做不到心如止水，还是有些难受的。
好在他也是个意志坚定之辈，总算是熬过了这段艰难的旅途。
用一句话来总结就是，痛并快乐着。
将马匹骑到山洞里绑好，防止被魔物给盯上。
留下了足够的干草后，苏牧跟随申鹤，爬上了奥藏山。
还是熟悉的小湖。
还是熟悉的大树和石桌。
与之前不同的是，真君回来了。
“哦？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申鹤。”
当两人来到石桌前，天空中就传来了真君的声音。
带着些许缥缈仙气。
没有什么烟火气息，而是高高在上。
只见一只仙鹤从空中缓缓落下，俯视着申鹤身旁的苏牧。
“哦？还有客人？”
“我猜，你就是苏牧吧？”
苏牧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微笑道：
“拜见真君，听闻真君云游归来，特来奥藏山拜访。”
说罢，苏牧将琉璃亭的招牌菜端上石桌，整齐地摆在了对应的位置上。
“听闻真君是美食家。”
“晚辈特意买了些璃月的代表菜。”
听到这话，真君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眯起眼睛。
片刻之后，她笑道：“都是传统菜色，历史悠久，你有心了。”
话音刚落，便听她接着说道：
“眼光不错，还看出来了石桌上的机关。”
申鹤闻言，微微皱眉，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桌上有机关。
苏牧上次也没来过这。
居然一眼就看破了石桌上的机关？
只见他谦逊地笑了笑，行礼道：“运气而已。”
“真君的洞府周围布满了机关，我只能看破最简单的这个。”
留云借风真君直视着苏牧的眼睛。
随后，真君笑道：“呵呵，谦虚是种美德。”
“但过于谦虚，那便是自傲，大丈夫就该大方一点。”
苏牧微微一愣。
他挠了挠头，试探道：
“那晚辈…就稍微放开一点？”
留云借风真君微笑点头，她喜欢敞亮的人。
然而，下一刻，她就傻眼了。
只听苏牧说道：“既然如此，晚辈就直说了。”
“真君洞府周围的机关确实玄妙非常，但晚辈认为太过刻意了。”
听到这话，申鹤都震惊了。
让你放开一点，没让你放这么开啊！
一介凡人，大言不惭地指责仙人，嫌命太长了？
留云借风真君面色一僵，但她气度不错，依旧笑着说道：
“哦？还请指点迷津。”
见真君饶有兴趣，苏牧也豁出去了。
若是能将真君拉到他这一边，终究是利大于弊的。
而如果留云借风真君都愿意为他站台，其他真君为何不可以？
要是璃月三仙都向着他。
老爷子要拍死他，也要先斟酌一下吧？
为了活命，苏牧豁出去了，哪怕背上不敬仙师的罪名。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
强忍住内心的不安，微笑道：
“晚辈认为，机关都遵循一个原理。”
“用最简单的方式，达到设计者需要的目的。”
“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就能体现机关术的造诣吗？”
申鹤闻言，头皮发麻。
这完全是在当面挑衅留云借风真君。
她突然有点后悔，担心苏牧会被师傅给一巴掌拍死。
真君也微微发愣，她倒是没有生气，而是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仿佛很久以前。
久到她刚开始学习机关术。
似乎也曾经跟谁说过和苏牧类似的话。
机关设计得复杂难辨，就能说明机关术造诣高吗？
为了华而不实的表面工程，耗费大量时间与精力，这么做值得吗？
从修行机关术以来。
留云借风真君一直秉持这个理念。
但在登顶巅峰后，却逐渐遗忘了这个浅显的道理。
为了展示出宗师应有的格调，总会想该怎么做好机关的表面工程。
唯有这样。
别人看到机关之后。
才会由衷地赞叹她是机关宗师。
但事实上，这样的机关，真是优秀的机关吗？
此时，留云借风真君突然明悟了什么，如醍醐灌顶般畅快。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
畅快大笑的瞬间，她看清了前方的道路。
阻碍在她面前的重重障碍，如拨云见日般畅通无阻。
一语点醒梦中人。
见到师傅毫无矜持地大笑出声。
让一旁的申鹤不禁傻眼，被这一幕深深震撼到。
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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