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呢,方不方便自我介绍一下?”
苏白再次发动友好问候,他语气温和,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
三只诡异微微一怔。
名字对他们来说,似乎已经是太过久远的东西了。
水床诡异皱着小脸使劲回忆,片刻后他眼睛一亮,开心道:“房东大哥哥,我叫罗娃!”
“我,我……”
似乎是随着名字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罗娃神情黯淡下来,双手抱住膝盖,低下了头。
苏白看着罗娃,眼神有些怜惜。
关于面前几位室友的前尘往事,苏白早已通过幽蓝之瞳了解了个大概。
罗娃是被一对夫妻收养来的。
五岁时,罗娃的养母因病去世。
没过多久,一个女人来到这个家,成为了罗娃的后妈。
女人带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成为了罗娃的弟弟。
小男孩长相可爱清秀,而且聪明伶俐,十分会讨好大人。
与之相比,又黑又瘦,沉默寡言且孤僻的罗娃,自然不怎么受人待见。
就连罗娃的养父,都慢慢疏远了他。
而那个女人,对罗娃更是充满了嫌弃。
但弟弟却与罗娃关系十分亲密。
尽管女人一直不让他和罗娃玩耍,但弟弟总是会把自己独享的好吃的分给罗娃,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拿给罗娃,和他一起玩。
这是罗娃在这个母亲逝去后的家里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时候。
直到有一天,女人最喜欢的项链不见了。
女人和父亲翻遍了家里,最后却在罗娃的书包里找到了项链。
罗娃惶恐不安,手足无措。
“不是,不是我……”
罗娃哽咽的重复着这一句,他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于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弟弟。
弟弟扯着女人和男人的手,委屈道:“就是他偷的,我亲眼看到的,他说要把项链拿出去换成钱……他还威胁我,不让我说给你们,不然就要打我……”
“呜呜呜……”
罗娃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本以为是最亲近的人,看着他嘴角狡黠的笑意,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浑身冰凉。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偷……”
女人当即炸了毛,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的踢在罗娃胸口。
“小兔崽子,不仅学会了偷,还敢威胁你弟弟?!”
“我打死你!”
男人在一旁看着,无动于衷,直到罗娃奄奄一息,才将女人拉住。
此时的罗娃,已经是有进气没出气了。
“怎么办?”女人慌了。
男人皱眉思索,不经意间看到了家里一张废弃的水床。
……
苏白觉得自己血压蹭蹭往上飙。
他宽厚的大手放在罗娃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以后在这里,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
声音温柔而坚定。
“真的吗?”
罗娃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
苏白认真的点点头:“你的房东大哥哥,可是个狠角色哟!”
“有我在,谁还敢欺负你?”
罗娃开心的笑了。
镜中诡异看着苏白,张了张嘴,苦笑道:“我叫……招弟。”
招弟同样身世凄惨,她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里,从小受尽了父母的白眼和虐待。
在十四岁的时候,招弟被许配给了村里的一户大户人家。
之后没多久便有了身孕,最终生下来一个女孩。
渴望男娃传宗接代的婆家大失所望,对招弟极尽冷落与羞辱。
最终,不堪受辱的招弟在镜前自刎而死。
……
苏白摇了摇头,道:“这名字不好听,换一个。”
招弟愣了愣:“换一个?”
苏白想了想,道:“以后你就叫‘红妆’。”
“红妆……”
“红妆……”
招弟喃喃着,眼睛越来越亮。
“红妆……”
“真好听的名字!”
红妆看着苏白,无比诚恳道:“谢谢你,房东,这个名字真好。”
苏白摆摆手,看向了摇椅上的那道佝偻身影。
“往事已太过久远,生前的名号也早就随之一同葬在了回忆中。”
佝偻身影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
“现在的我,就叫‘骨’吧。”
骨,同样是一个有着悲惨过往的可怜老人。
生前的骨,伴侣早逝,膝下有两子。
骨年轻时白手起家,挣下了万贯家财,成为了市里首富。
打拼了大半辈子,退休后,骨享受起了之前从未享受过的闲适生活。
一晃便是数年。
本以为自己的余生将会在这样的平淡中走向终结,却没想到两个儿子因为家产的分配而起了矛盾。
随着时间推移,二人勾心斗角,矛盾越积越深。
直至最后生死相向,同归于尽。
世间还有什么是比兄弟相残,同室操戈更悲惨的事?
或许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帮两个儿子料理了后事,骨躺在摇椅上,神情灰暗,眼神浑浊,整个人再无一丝生气。
“咳咳,咳咳……”
“或许都是我的错吧……”
骨似乎看到死去的妻子来到面前,她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向着自己招手。
一如几十年前刚刚相识的模样。
妻子身后,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在一起追逐打闹,玩累了停下来,冲着自己扮鬼脸,
“你们都回来了……”
“我好想你们……”
骨老泪纵横,他满足的闭上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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