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对男女开始逃亡,听众们都没来由的紧张。
一个男人带着四十斤黄金,外加一个柔弱的女人。
怎么可能躲得过刀手的追捕?
就算今天大家都去了江边集会,能给他们足够的时间。
但哥老会养的那些獒犬不是吃素的。
会循着气味,很快找到他们!
被刀手队捉住是什么下场,张临没有告诉听众。
但众人直觉不会太美妙,否则那汉子不会一听女人说没逃走的后果,就吓得浑身发抖!
此时正是故事关键之处,张临也没耽搁,继续说了下去。
“两人就这么奔跑着,来到了一个江段。”
“那是人为防守的缺口,因为自然就是最好的防守。”
“这段江水虽然不深,但是水流湍急,没有人可以在江流中站得稳。”
“一旦被急流冲走,身体的某一部分,会无可避免地撞在奇形怪状的岩石上。”
“而且,急滩下的江底,也是极度凹凸不平的。”
“一个漩涡的下面,可能是一个大潭,一不小心踏进去,再浮上水面的机会等于零。”
“而过了江,则是几百米高的悬崖峭壁,直上直下,简直就是人力不能攀登的。”
“所以,当女人看到是这段江时,她踟蹰了一下。”
“汉子却告诉她,这段江的情形他早就摸清楚了,一定可以过江。”
“并且还告诉女人,峭壁那头,有一道极窄的缝,可以挤进人去。”
“有一次汉子趁人不觉挤了进去,那是一个大洞,可以通到外面。”
“只要到了外面,他们就可以活了!”
“就这样,女人跟着汉子开始渡江。”
“汉子用手势,指挥女人,让她每一步都跟着自己。”
“所以,如今的情形就变成了,汉子在前,女人在后。”
听到这个状况,但凡是有点江湖阅历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底下的听众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黑背老六珠玉在前,是根本不会把后背交给别人。
而这个男人,却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自己走在前面!
他可能忘记了,他的身上还背着四十斤黄金!
这样数量的黄金,有时候连亲人都敢下手去抢。
他是如何觉得,一个暗娼不会起贪心?
就连二楼包厢里的尹南凤都忍不住叹口气道:“这汉子可真是愚蠢,他怎么就看不出女人根本不是真心想跟他走呢?”
“连说书先生都说,这女人的心是冰冷的。”
“在金沙江畔混迹了这么多年,恐怕这位暗娼早就把真心丢了。”
张月山也点点头道:“只能说这汉子天真,否则他也不会做着能逃出去的美梦。”
“我与佛爷去过金沙江那段,当年就算有淘金热,附近也多是未开发的原始森林。”
“现在就算金沙江已经没有黄金了,经历了基础大开发,但有些山,连本地人都不会去。”
“那里绝对是自然天险最险峻的地方!”
“你看着吧,这人敢身怀黄金,把后背留给别人,就注定他活不长了。”
果然,此时就听张临继续开讲。
“汉子走在前面,心中只有脚下湍急的河流。”
“却看不到女人已经缓慢地,坚决地自身上取出了一柄十分锋利的小刀。”
“小刀极小,可是刀锋闪的光,一看就知道日日在磨,一直保持着最锋利的状态。”
“然后,女人的左手搭上了汉子的肩。”
“汉子立刻转过头来,女人身上早就全湿透了,湿衣服紧贴在她的身上。”
“湿发贴在额头,脸上全是水珠,她的双眼,看来也更像露珠中的花朵。”
“这一刻的女人是极美的,就连汉子都忘了自己在逃亡,看的有些痴了。”
“就在此时,那把锋利的小刀,已经割断了他腰中的腰带。”
“汉子觉出身上一轻,意识到有什么事发生时,已经迟了。”
“女人的小刀已经扬了起来,几乎是毫无偏倚地刺中了他的心脏!”
“一个浪头涌了过来,江水涌过他们的头顶,女人轻巧地抽出了小刀。”
“而汉子的身体却已失去抵抗浪头冲击的力量,倒了下去,转瞬间便消失在湍急的江流中。”
“女人则趁下一个浪头未打过来是,喘了一口气,缓缓移动,走回岸边。”
“一到滩边,她整个人躺在鹅卵石上,一手执利刀,一手握着那条内藏四十斤金块的腰带。”
“江水涌上来,有时还会淹过她的身子。”
“这时的江水,应该是彻骨的寒冷,可是她悄丽的脸庞上,一点也没有冷的神色,反倒是一种狂热的兴奋!”
“她才杀了一个人,抢了那人的金块,可是她一点也没有内疚的感觉。”
“这一刻她不觉得她杀了人,相反,她觉得是她让汉子解脱了。”
“否则,那汉子一定会死在刀手队的刑罚之中!那是世间最残酷的刑罚,看一眼都会做几天噩梦。”
“就在她要站起身离开这里时,在她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她的动作陡然凝滞,呼吸停止,在那一刹那,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停止流动了。”
“她不动,那人影却正在缓慢地俯下身来看她。”
“本来女人的脸,因为害怕已经扭曲成一个诡异丑陋的样子。”
“但当她看清那人的眉眼时,忽然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
“双眼眼波横溢,双肘撑著,头向后微垂,更有空轻轻掠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那人见状迅速脱下了身上的羊皮袄,裹在她身上。”
“穿上了羊皮袄之后,她偎进那人的怀中,在温柔地微微发颤。”
众人听到这里便知道,黑背老六与这暗娼相遇了。
只是他们相遇的时机却很离奇!
一个暗娼,刚刚杀了要带她逃走的苦工,抢了人家的金子。
一个刀客,本来应该参加属于他的庆功宴,他却独自跑到了无人的江边。
众人都不信以黑背老六的敏感,他会看不出女人手上提着鼓囊囊的腰带,是男人的东西?
他会看不见女人手上握着的锋利小刀?
但他却还是选择把自己的羊皮袄给女人穿上。
男女之间,有时便是如此奇妙,明明两个不相干的人,却在这样一个夜晚被命运给连在了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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