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在一机厂隶属于装备改造科。
这个科室不算大，总共也就七个人，能够调动的资源并不多。
甚至于。
他们的科长，都是别的科的科长兼任的。
因此。
陆风进入单位之后，还没有正式见过科长一面。
这天早晨。
张晓松拿着一大堆资料走进了陆风的办公室。
作为陆风的助理。
张晓松也算是任劳任怨了。
毕竟在级别上，他和陆风平级，但职务上他又是陆风的助手。
“晓松啊。”
陆风手里拿着煎饼果子。
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来工作的张晓松。
“我要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张晓松还以为是专业上的问题，立刻瞪大了眼睛。
“陆工，您说！”
起初，张晓松对于领导安排自己给同级别的科员当助理这件事并不是很理解。
但是跟陆风共事之后。
张晓松反倒有些感谢领导的安排了。
这完全是一个绝佳的学习机会。
眼前这个年轻人岁数不大，但是技术一流。
无论是专业设计，还是动手制造，都是数一数二的。
因此张晓松现在对于陆风是言听计从。
他以为陆风又有什么重要的技术问题，连忙侧耳倾听。
陆风目光凝重道：“你说……”
“你说我一个煎饼果子加三个蛋，犯不犯纪律啊？”
言毕。
张晓松的表情凝固了。
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
“陆工啊，别跟我开玩笑了，这犯什么纪律？”
陆风认真道：“不是，这可是食堂的煎饼果子，不是我在外面买的。”
“加太多蛋，会不会留下一个生活作风糜烂的把柄？”
“你可是不知道。”
“厂长刚打电话，说让我注意作风，上头要检查。”
这么说完。
张晓松脸上直勾勾的写着无语两个字。
领导让你注意作风，指的怕不是煎饼果子吧？
少去洗脚城不就好了？
“陆工，汽车项目的资料我都拿过来了，都在这里。”
“对了。”
“厂长说了，会给你派一位轮式车辆工程师，辅助你进行研究。”
话说到这里。
陆风撇嘴道：“唉，厂长是不把我当人了啊，原来我是改装坦克的。”
“现在变成改装轮式车辆，说白了就是汽车。”
“这是降级啊。”
张晓松闻言，便没有再多说。
厂长不让你研究坦克，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二人交流了没多久。
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
之后。
映入张晓松和陆风眼帘的，是一位看着岁数不大的知性女人。
她穿着一件雪纺衬衫，外披着黑西装，下半身则是精干利落的黑色制服裤。
看起来一副女强人的样子。
可就在这时。
张晓松站了起来，肃立道：“科长好！”
女子点了点头。
陆风也觉得不对劲，既然是张晓松的科长，那也应该是自己的科长了。
“我的妈！”
陆风一声惊叹。
自己入职这两个月，都没见过科长。
谁能想到。
自己的科长原来是这么一位美丽俏佳人。
张晓松介绍道：“陆工，这是装备改造科的科长，白南博士。”
陆风看到这个成熟知性的女人，多少有些难以自控。
伸出手激动道：“南科……不不不！博科长……也不对！”
“白南……博士科长！你好，我是陆风，新来的……”
言未毕。
白南挥了挥手，很客气的说道：“我知道你，厂长已经跟我介绍过了。”
“我们开始工作吧。”
言简意赅，一看就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
话说完。
白南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翻阅起了那一堆资料。
陆风便在一旁和张晓松小声嘀咕着。
“晓松，这个姐姐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啊。”
“咱们厂年轻的女领导可太多了，苏茵科长也就二十五六，这位科长也不到三十吧？”
张晓松点点头，低声道：“是的，刚刚27。米字国皇家理工大学的博士，高材生。”
“好家伙！再高材生也不行吧。”
张晓松明白陆风的言外之意。
体制内升迁，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这个过程对于普通人来说少则几年，多则十几年。
不到三十就科长，一定有幺蛾子。
张晓松声音再次降低一个八度。
陆风差点就听不见。
已经到了要靠唇语才能理解的程度了。
他说道：“倒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人家是汽车世家，爷爷是造出第一辆卡车的人，爸爸是国产汽车龙头董事长。”
话说到这里。
陆风跟着点了点头。
好家伙。
人漂亮就算了。
还有势力。
这要是能跟她有点故事……
想着想着，陆风就已经乐开了花。
他立刻上前，笑着说道：“科长啊，这点小事，就不用您操心了，我和小张来就行了。
人家是领导来视察。
陆风怎么好意思让人家介入这种基础研究工作呢？
可是白南转过头，认真的看着陆风，甚至有一丝严厉。
“这就是我的工作！”
“厂长没告诉你吗？由我来担任你这个项目的助理。”
话说完。
陆风愣了。
张晓松也愣了。
像话吗？
让一个科长来当科员的助理？
张晓松回头看着陆风，眼神仿佛在说：“厂长这还不够爱你吗？都安排科长给你打下手了！”
白南一边看资料，一边说道：“我只是你们科的兼任科长，同时我还是轮式车辆科的科长。”
“厂长考虑到我对轮式车辆比较熟悉，所以让我辅助你进行这个项目研究。”
说这话时。
白南多少有些不甘。
毕竟自己是个科长。
但是话又说回来，科长还是不如厂长大啊。
马尚元在这件事上是由深远考虑的。
第一，白南是一机厂为数不多对汽车精通的专家。
再者，考虑到白南的家庭，应该可以给这个项目给出不少的物质支援。
唯一的问题是。
无论是白南还是陆风，都有些懵。
这么说来，这个科室的实际领导就变成了陆风了呀。
因此陆风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
“科长，这怎么好呢。”
“您看初次见面，我也没啥表示的，没带茅台啥的。”
“要不我这加了三个蛋的煎饼果子您来一口？”
白南一脸无语的看着桌子上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
火腿肠都吃完了，还好意思让我吃？
真是个奇葩。
“别说没有用的了，这个汽车项目，你们决定怎么搞了吗？”
陆风点了点头。
“当然！”
“领导，我们来改坦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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