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鹿鸣像往常一样,洗漱完吃过早餐。因为今天不用去鸽子市,上次那批货应该也够马三他们消化几天了,所以不用去的太早,就当在外边溜达一圈了。
沈鹿鸣开车出去后,丁秋楠回来了,得知沈鹿鸣又出去采购了,撅着小嘴去医务室上班了。
路上正好碰到骑着自行车的南易,南易骚包地一条腿支住自行车。
“丁大夫,我正要找你呢。”
丁秋楠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也不说话。
“我有点儿不舒服,你给看看,再开个假条。”
丁秋楠在医务室里问了他几句,说他没病,赶走了他。
刘厂长和梁书记在厂里迎接局领导和兄弟单位的人,在会议室里,刘厂长简单的介绍了餐券的事,还说:
“所以,这项活动我们还要推广到兄弟单位,搞好协作关系。”
“刘厂长,这厨师还是上次那厨师吗?”一个兄弟单位的人问。
“哦,对呀,上次的饭菜做得怎么样?”刘厂长反问道。
“你们那厨师比我们那强多了。我们那厨师啊,简直都可以被封为饲养员了,做的那饭比猪食都难吃。”
大家一阵哄笑,又都有同感。
刘厂长要领着大家去车间转转,并让行政老刘去食堂看看沈鹿鸣回来了没有,顺便去督促和监控一下南易,让他用心做,一个小时后,他们在食堂门口汇合。
没过多久,老刘就跑过来。
“刘厂长,梁书记,麻烦了。”
刘厂长一愣:“怎么了?”
“南易,南易那小子摔盘子不干了。”
一听说南易又要撂挑子了。
梁书记插嘴说:“那怎么行啊,这大家伙可全是冲着他来的。”
刘厂长问:“他什么意思啊?”
梁书记也说:“是不是因为今年提工资没给他长级,他闹意见了他?”
刘厂长回道,没见他因为工资的事闹意见,把他调回食堂他也挺高兴的呀。
老刘说:“别提了,肯定是上次处理他,让他扫厕所,怀恨在心了,关键时刻打击报复。”
梁书记也发愁了,大家伙都是为了这顿饭来的,这要是厨师撂挑子了,那机修厂的脸可全丢尽了,这合作单位的关系也没法相处了。
这时,工厂的大喇叭里传来播音员的声音,是南易留话,让行政老刘和保卫科科长去河边见他。
老刘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去,又是求爷爷告奶奶,又是下跪求请,南易那张贱嘴数落了他俩一番,就是不答应上厨。
沈鹿鸣开着大卡车在外面找了一个凉快又没人的地停住了,从空间里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单机游戏,很长时间没怎么玩了,手速都下降了。
打完了一局,手机没网没信号,连个附近的人也没法搜,也没兴趣再玩了。看看时间还早,就从空间里,拿出了肉、米、面,比跟厂里准备的多出了五成。
开车直奔东直门外去了。
东直门最早的时候是建于元代,到了明代的时候,又进行了改建。元代称它为崇仁门,明代朱元璋时期才称作东直门。
东直门和西直门是取“民兴教化,东至东海,西至西陲”的含意。这个城门是专门来往砖瓦和木材的车。明清时候的砖窖大都建在东直门外,而由南方通过大运河运来的货物,也从这里进入,以木材居多,所以当年东直门内有很多木材加工厂。
沈鹿鸣悠闲地开着车,行驶在这个与原世相差甚远的京城。
虽然他们取得胜利进城后,有一些地方被拆掉了,但是现在,老京城的城墙和城门还在,只是个别地方,为了交通方便,会在城门边的城墙上开个豁口。轧钢厂就是这样,东直门边上的大豁口,正对着厂子。
沈鹿鸣把车停到了门口,让保卫科的人去通知杨厂长。
没过多久,杨厂长就跟他秘书一起迎出来了。
“老弟,稀客啊,走走走,把车开进来,到我办公室坐坐,一会儿我领着你到我们厂转转,看看是不是比你们厂子大多了。中午让何雨柱做几个拿手菜,咱哥俩好好喝他几杯。”
这年头大家都没有那个“开酒不喝车,喝车不开酒”的意识,单纯的就是以“灌倒你就是陪好你”的标准来对待客人。
沈鹿鸣笑着拒绝了杨厂长的好意,说要再借用何雨柱一次,上面领导和兄弟单位的人去他们厂观察学习,总得管顿饭呀。
杨厂长也笑着说老刘不够意思,都没通知他,就让秘书去找何雨柱。
等他不经意间看到车里拉的货物,眼睛都直了,拉着沈鹿鸣就不放手,说什么也要分点儿。
幸好沈鹿鸣来时就想到这个情景了,两人墨迹了半天,沈鹿鸣假装为难地给他留下多拿出的那部分。
杨厂长高兴地让人去通知后勤主任和财务。
呼啦啦来了不少人,看着满车斗的肉、米、面,都是羡慕嫉妒恨啊,后勤主任还一个劲儿揉眼睛。
沈鹿鸣一阵唏嘘,他刚来这个世界时,正赶上最困难的时期,粮食和猪肉货源急剧减少,当年七月起已没有鲜肉可以供应城市居民了,市场上就投放了一些陈年肉罐头,用来顶替鲜肉的供应,好几张票才可以买到一盒。
到了第二年,又将原每张肉票面额最多的三两削减成二两,又用库存的鸡、鸭、鱼罐头顶替鲜肉。后半年都停止供应猪肉了,据说连大首长都九十天没沾荤腥,脚都浮肿了。
前两天他还看了一张旧报纸上的统计:一九六一年京城人均肉食消费量是八两半,这是全年的。这也是有史以来京城居民消费水平最低的一年。就这样,还远远高于其他兄弟省市。
沈鹿鸣突然想起了,原世看过的一部剧,也是在这个困难时期,有三千孤儿被送到草原,淳朴善良的牧民接收了他们。还记得在看到那个草原上的老额吉张开双臂,领着牧民去迎接国家孩子的那一刻,他哭了。
天之苍,地之茫,天地苍茫有爹娘。走多远,回头望,那是故乡。
大家忙活了一阵,沈鹿鸣收了三千五百元现金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票,粮食和肉票很少,工业券很多。
带着一个厨师去买调料,那是最简单的事,什么地方东西好,什么地方价钱少,何雨柱门清。
回到厂里,正好碰上行政老刘和保卫科长,俩人垂头丧气的,连见到沈鹿鸣买回东西来,都没怎么兴奋。
“咋的了这是?受什么打击了,被厂长给训了?”
行政老刘就把南易撂挑子,去请他还受辱的事说了,要不是保卫科王科长拦着,他都要抽那孙子了。
“老王?”沈鹿鸣回头看向保卫科长,“你怎么又姓王了,不姓黄了?”
“我一直姓王,没姓过黄呀。”
“那刘厂长怎么介绍你时,说这是保卫科的黄科长,我一直以为你姓黄呢。”
“应该是刘厂长没说清楚,你以后就叫我老王吧。”
“行,那我以后就叫你老王吧,我还是觉得老黄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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