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主任听完郝向阳的话，心里多少有些羞愧。
毕竟人命关天，现在如果什么都不做，这人铁定救不回来。
问题他也确实左右为难。
倒不是真铁石心肠，实在是卫生所器材有限，没办法救啊。
而且万一在卫生所里出事，最怕的就是将来家属闹事。
见主任犹豫了，也能猜到了他此刻的顾虑。
郝向阳挺身而出，说了自己的想法。
“患者现在情况紧急，多处致命伤，最严重的要是腰腹这一块，怕是已经伤到脊柱了，最要命的还是出血性休克，需要先控制好胸腔出血和积液，再做减压。”
“目前没专业器材，但所里现有的工具已经足够做个简单止回阀，可以代替气囊，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血止住，这么大的出血量，卫生所的血包怕是不够用，去其他地方调也来不及，黄主任，先确定患者血型，再从厂里找相同血型的职工献血，要快！”
说完，郝向阳也顾不上去看黄主任的反应。
上手给贾东旭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还不忘吩咐在场护士把器材送到所里的手术室。
黄主任愣住了，他知道郝向阳说的没错。
如果真按照他的方法救人，还真有可能把人给救回来。
但是现场没有愿意主刀的医生，毕竟风险太大了。
郝向阳也没指望其他医生能上阵，这活还得他亲自来。
黄主任心里还是有些顾虑，让一个实习护工主刀，这要出了什么事，他这个主任也会有连带责任。
不过那也比背个见死不救的骂名强。
想到这，黄主任当机立断，动员所里全体医护，竭力配合郝向阳救人。
事情进展倒也顺利。
厂领导对这事很重视，贾东旭是常见血型，很快凑到足够多的血包。
不过让郝向阳稍稍有些意外的是，易中海也符合捐献条件。
...
在手术台上忙活大半天，贾东旭的伤情得到有效控制。
确认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黄主任也松了口气，连忙把人送往最近的大医院做后续处理。
相比混乱的卫生所，四合院还跟往日一般平静。
院内，贾张氏和几个相熟的住户拉着家常。
眼看着到了中午，也没有回去做饭的意思。
棒梗才六岁，正是最闹腾的年纪，不好带。
秦淮茹要在哄完小当后，才开始准备午饭。
现在肚子大了，行动也开始有些不便。
心里虽有点埋怨婆婆不够体贴，但贾东旭向着他妈，这两天脾气也暴，想想也只能忍下了。
正拿着菜篓准备出来洗菜，突然有个壮硕的身影从前院窜了过来。
众人定睛一看，来人正是贰大爷。
他身体虚胖，跑了这一路，嘴唇泛白，脸色却涨的通红，现在正扶着膝盖气喘吁吁。
“不......不好了！出大事了！贾东旭......出事了！”
他一边喘一边喊。
贾张氏本来是一副吃瓜看戏的模样。
一听自己儿子出事了，整个人瞬间蒙了。
“我儿子咋了？你快说啊，东旭咋了！？”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赶过去看的时候，围满了人，全身是血！人当场已经叫不应了......”
贰大爷一口气没顺过来，话说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所有人都明白，贾家完了！
贾张氏感觉脑子里像是有道晴天霹雳，整个人瘫坐在地，瞬间嚎啕，“我那苦命的儿啊......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啊......”
秦淮茹听到动静，脸色一白，知道出事儿了。
赶忙凑上前。
看到婆婆在人群中嚎啕大哭，心更慌了。
忙走向刘海中询问情况。
“贰大爷，东旭他咋了？人现在在哪儿？送医院了没？您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贰大爷缓过气，才把事故起因经过讲清楚。
“人现在已经送市医院去了，能不能活现在还不好说，你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听见这话，秦淮茹两眼一黑，直挺挺倒了下去。
还是壹大妈眼疾手快，把人抱住。
院里围观几位顿时手忙脚乱，忙掐人中把秦淮茹弄醒。
刚睁眼这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出，挣扎着要去找贾东旭，模样看着确实可怜。
棒梗和小当从屋里跑出来，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看到这情景也吓得哇哇大哭。
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垮了，剩下的全是老弱妇孺，想想都觉得闹心。
院里乱作一团。
刘海中哪壶不开提哪壶，都这时候了还不忘在她们心窝里插上一刀。
“听说已经被送去市医院抢救了，你们赶紧去看看，说不定还能送他最后一程。”
贾张氏稍稍缓过神。
也顾不得其他，把棒梗和小当托付给了壹大妈照顾。
便和秦淮茹匆匆赶去了医院。
人一走，院里安静了不少，说起这场变故，这些街坊四邻难免唏嘘。
“你说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人怎么就要没了呢？”
“贾家吃饭的人本来就多，现在贾东旭又出事，小秦还怀着身孕，这往后的日子是真没法过了。”
“你说这贾家的女人怎么都是寡妇命？怕不是缺德事做多了......”
“嘘，人家已经够惨了，少说两句。”
“......”
贾东旭要真走了，那剩下就全是吃饭的嘴。
没一个男人，这一大家子还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几人嘴上虽然可怜他们，但心里也怕被沾上。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就算是地主家也没余粮接济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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