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我来掀桌子

京海。

——

旧厂街，大哥高启强想要投案自首，甚至已经找到律师询问，自己这种情况自首要怎么判刑。

但得到的答案是沉重的，最少也要十年以上。

今年他已经不年轻了。

老三高启胜为了让大哥不要自首，直接把还在学校的高启兰叫来回来。

大哥心软了。

徐江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于是逃亡之后，拨通了京海保护伞的电话，想要请他送自己出去。

疯驴子带着麻子奔赴西萍县的路上，麻子忧心忡忡。

作为安欣警官发展的卧底，他想找机会给安欣发消息。

但疯驴子已经开始怀疑他了，即便是到了服务区，行动也要带着他一起。

甚至要他杀了郭振，做投名状。

安欣正好也和李响来到了服务区，准备去吃个早餐。

李响听到疯驴子教训麻子的声音，知道他们认识安欣，于是立刻按汽车喇叭吸引了疯驴子的注意。

疯驴子警觉了，于是没吃饭，匆匆离去。

安欣和李响躲在角落，猜测着疯驴子两人来西萍县的目的。

但离开的时候，安欣却看到了后面熟悉的身影，他瞳孔骤然缩小。

这是！高家老二，高启阳。

高启阳眼里带着好奇，主动挥了挥手：“安警官，李警官，你们这是？”

李响皱眉，看了一眼安欣：“公干，你这是要去干什么？”

看了一眼前方的黑色帕杰罗，高启阳笑的人畜无害：“我到这边看看水产市场。”

“来这么远吗？”安欣也笑着，但眼神深邃盯着。

“是啊，可能水产市场有惊喜！”高启阳刻意说着惊喜，但眼神真挚至极。

安欣眯了下眼睛：“好好做生意，生意场哪有那么多惊喜，小心误入歧途被骗。”

“没事的，没人骗得了我。”高启阳也憨笑着。

直到两个人同时扭过头。

安欣没时间再多想，眼看着疯驴子的车快要失去踪迹，立刻摇上窗户：“追。”

直到安欣的白色桑塔纳消失，高启阳才收敛了笑意，催促司机：“跟上去。”

——

——

西萍县、

涮羊肉餐馆外，看着疯驴子和麻子喝酒吃肉，安欣生无可恋的吞着口水。

疯驴子他们的确是去了荣照汽修厂。

安欣知道，高启强也把地址给了他们一份。

现在他们喝了酒，肯定做不了什么，

安欣本想离开，但下一刻眼神怔住，他看着二楼，疯驴子在一楼吃饭，

但是二楼。

高家，老二，高启阳一个人在落地窗吃着涮羊肉，喝着饮料，

一个侧脸丝毫不掩饰露出，

安欣看了一分钟，他吐了口气。

“高启阳不对劲。”

“是不对劲，但高家兄弟到底要做什么，高启强有问题，高启阳呢？”李响皱眉。

“不知道，先去做交接，让当地派出所援助。”安欣开口。

于是安欣和李响去了西萍县局，出示协作函，开始请求协助。

——

吃完饭，高启阳走出：“去荣照汽车修理厂。”

上车启动，

下一刻疯驴子带着麻子去宾馆休息。

吱呀。

出租车急刹，停在汽修厂宿舍。

递给了司机一沓钱，高启阳抬眼，敲响了宿舍的门。

郭振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发现陌生的身影，立刻想要关门。

但高启阳伸出手，强行推开，堵住了他：“交代下吧。”

看着面无表情的高启阳，郭振吞咽了一口唾沫：“交代什么？你是什么人？”

高启阳胸口的口袋里，熟悉的红色灯光闪烁：“交代徐江是怎么杀白江波的，白江波又见过什么人，隐晦的提到过哪些官员？”

郭振咬牙，眼眸凶狠的看了一眼堵门的高启阳，攥紧了拳头，旋即目光落到门边的扳手上。

看到郭振的小动作，高启阳扫了一眼。

下一刻，郭振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那是怎样一双眼睛？

狰狞，狠辣，他毫不怀疑这样的人，会对他做出怎样的事。

那是无所顾忌的野性和霸道。

高启阳漠然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你没时间了，还有十秒。”

郭振面色惨白，冷汗涔涔，他知道徐江不会放过他这个唯一的目击证人。

忌惮的看了一眼高启阳，所以，他是杀手？

深吸了一口气，郭振才终于开口：“我说。”

录制画面里，郭振的面容清晰可见。

白江波曾经作过的黑暗的事，还有来往过的那些官员，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

直到郭振停下，高启阳才慢条斯理的关了录象，勾起嘴角：“你也不是好家伙啊，见证了这么多罪恶，参与了这么多放纵。”

他转身离开，前往火锅店，一个人慢悠悠的吃着火锅。

吃过饭后，安欣远远又回到餐馆盯梢。

这一次，他不仅看到了一楼的疯驴子和麻子，更是看到了二楼空荡荡的位置。

他眯着眼睛，远远凝视着：“把高家老二的资料再给我一份。”

李响拿来资料，同样看着画面，眉头紧皱。

安欣目光落在资料上，片刻后，沉默了。

和高启强的资料一样，高家老二的资料，完全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情况。

他从出生到现在的履历，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

可越是这样，才偏偏越是可疑。

安欣撑着下巴，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这份资料。

高家老大和唐家兄弟，还有徐江之间的恩怨扑朔迷离，他一定是有问题的。

所以，高家老二也参与其中了吗？

好一个高家。

安欣再次抬头，目光落到了二楼那个空荡荡的位置，他喃喃开口：“等着吧，明天开始。”

“高家应该没参与。”

疯驴子被西萍县的同事监控，第二天随着他们离开，前往荣照汽修厂。

安欣和李响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

警员抵达的时候，疯驴子和麻子已经找到了郭振，想要趁着他修车的时候抓他。

但察觉到不对，郭振立刻躲进了后院。

安欣和李响一路跟随，终于成功抓捕了疯驴子和郭振两人。

安欣在救疯驴子的时候，手臂被钢筋贯穿。

刚刚做完手术，他就打着点滴开始审讯疯驴子。

黄翠翠的事情被疯驴子倒出来了，原来是上山的时候，她录下了贪墨高官的声音，向徐江索要二十万。

但疯驴子只是打了她，又进了局子里避风头，后面的他就不知道了。

李响把疯驴子，麻子和郭振的口供传回了京海，徐江彻底坐实了杀人的罪名。

安欣受伤了，没办法参与抓捕徐江，倍感遗憾。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西萍县派遣了四辆车跟随押解，和李响一同返回京海。

而与此同时。

一辆出租车也上了高速，开始奔赴京海，里面坐着的，赫然正是高启阳。

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这次在西萍县得到的录象硬盘，高启阳垂下眼睑。

虽然之前他审问了郭振，但他和郭振都心知肚明，郭振可以对他说白江波和徐江，还有那些靠山，却一定不敢在警员面前说出这些。

要知道，上山的事情，还有白江波的事情，都牵扯到了太多的高官，郭振说了在监狱里也会死。

这一刻，高启阳眼眸平静的看着窗外，伸手将资料放进了怀里。

郭振的确不敢说，哪怕是被抓进去。

但，不急。

他们不敢，自己敢。

掀桌子，还是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