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寻找希望的人，也是英雄！

……

另一边。

侵蚀之律者已经收归了樱的全部数据。

于樱而言，最后的一瞬「刹那」，

就此流逝，再不复返。

再击败了樱后，侵蚀之律者继续踏上了路程。

就在跨越那道门扉的同时，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悲怆猛然袭来，几乎要将她砸倒在地。

而在门扉的对面，

科斯魔，也做出了和千劫一样的选择。

不顾一切，只为站在侵蚀之律者的对立面。

他，在此解放了过重超变。

展现出了那怪物的另一面，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在此拦住侵蚀之律者。

他利用「毗湿奴」进行吞噬的本能，想要压制住「侵蚀」的力量。

从刚才开始，他一直都在吞噬自身，想要达成减缓「侵蚀之律者」的作用。

然而，仅凭这些，还不能真正的阻止侵蚀之律者。

但是，

如果目的只是为了延缓侵蚀之律者的时间，给芽衣创造机会的，那就足够了。

侵蚀之律者望着进入过重超变状态的科斯魔，陷入到了犹豫。

此时，

她想到了爱莉希雅。

如果是爱莉希雅的话，她会怎么做呢？

最后，

侵蚀之律者做出了决定。

她悲伤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原本不想这样的。”

“但为了大家，我也只能……将你彻底删除了。”

看到这一幕。

聊天群的众人也懵了。

【梅比乌斯】：这侵蚀之律者的精神状态真让人不放心啊~演的和真的似的~不会真以为自己是爱莉希雅了吧~成为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琪亚娜，出击！】：不理解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律者的情感能这么复杂啊！杀人也能找出这么多的理由吗。

【樱】：她是为了能模仿出爱莉的样子，但爱莉，永远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伊甸】：她不够了解爱莉，从一开始，她就输了。

【叫我宫司大人】：爱莉希雅永远不会做出杀害队友的决定。

……

侵蚀这律者带着悲伤的情绪，删除掉了科斯魔的数据。

望着科斯魔消失的地方，她深吸一口气，悲伤的说道：

“我答应你，在一切结束之后……”

“科斯魔，我一定会试着把你重新构筑出来的。”

然而，

就在她想离开这里的时候，本该被删除不可能再出现的科斯魔，突然从高空再次坠落，向她攻击了过来。

侵蚀之律者有些诧异的看向科斯魔。

很快，她就明白了。

原来，

从一开始，出现在这里的科斯魔，就已经变成了格蕾修的一幅画了。

而这个选择，正是科斯魔的决定。

早在之前，

在维尔薇那里，科斯魔收回了自己的请求，并没有接受思维分割。

而他，则选择了另一种方法。

即，

在华的第八神之键的帮助下，让格蕾修将他画入画中。

在格蕾修作画的时候，他提出了要求。

他想要让格蕾修画出的那个人，

是一个少年。

他，应该非常瘦小，但和所有的男孩子一样，想要成为一个英雄。

在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行侠仗义。

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向自己的目标挺进。

而在这个过程中，

他始终想让自己的作为「两全其美」——而一切也都如他所愿。

直到……他有一位亦师亦友的同伴陷入绝境。

小格蕾修停下了画笔，问道：“……同伴？要把他画成什么样子呢？”

“也许……是一个类似父亲的形象吧。”

“爸爸的样子吗？我知道了。”

小格蕾修继续画着。

科斯魔继续讲述。

“在那时，面对一个几乎无法战胜的强敌，为了拯救更多人的生命，这位同伴不得不牺牲了自己。”

“当然，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两害相权取其一」，是理智而正确的选择。”

格蕾修问道：“但这个少年不愿意接受吗？”

“嗯，他认为是自己不够强大，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为此……他不惜让自己成为怪物，想要阻止这种事发生，但却……徒劳无功。”

“他奋力挣扎，却将「两害相权取其一」的种种境况，反而推向了「两害得兼」。”

格蕾修说道：“科斯魔，你这样说的话，我又不知道该怎么画下去了。”

“没有什么更具体的画面吗？”

“……有。”科斯魔长出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在生命即将走向尽头的时候，他再一次面对了一个根本无法接受的选择。”

“他被委派了一项任务，在整个世界面临灭顶之灾的时候，乘坐一艘巨大的飞船，离开地球，去为人们寻找新的希望。”

“也就是说……可以从灾难中活下去，但也会成为一个逃兵。”

“又或者…留下来与世界一同赴死，作为英雄。”

格蕾修停下了画笔，“听上去…很熟悉。”

“是吗？也许过去我也向你讲述过这个故事吧。”

“虽然并不喜欢这个故事，但我毕竟把它看完过。”

格蕾修看着科斯魔，道：“可是，科斯魔，不可以那么说别人。”

“去寻找希望的人，也是英雄。”

听到这里，聊天群内。

【三彩团子好好吃】：小格蕾修说的真好。

【樱】：科斯魔是在说自己的故事吧。

【梅比乌斯】：格蕾修这孩子是挺聪明的。

【叫我宫司大人】：没错，去寻找希望的人，也是英雄啊！

……

乐土。

科斯魔继续说着。

“可是……格蕾修，那是一个「被放弃」的计划……寻找希望，那原本就不是真的。”

“星星的家……对于人类，通往它们的道路太过遥远。”

“那艘载人飞船虽然出于一名天才之手，却因为时代的限制，终究无法完成这项伟业。”

“所以，少年真正的使命，只是躲入无尽的黑暗，在漫长的时光中等待返航的那一天。”

“倘若世界毁灭，他便能保留在飞船上的另一份火种重新播撒于地面。”

“播撒于……曾经的那些同伴的尸骨之上。”

格蕾修问：“那么……他又是怎么选择的呢？”

“是另一个人代替他作出了选择。”

“那个少年……归根结底，他太幼稚，太软弱，已经没有力量再次应对这种两害相权的抉择。”

“不过，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在你画中的那个少年，我希望他能有所改变。”

“你能不能……把他画成一个可以坦然接受现实的，更加成熟的形象？”

格蕾修：“……更加成熟？”

“嗯，我希望在这幅画里，他不会再认为他人郑重作出的抉择，只是两害之一。”

“他并不像我这样固执，而是真正明白，只要作出决定的那个人认为这样更加值得，那么所谓的「两害相权取其一」，其实就是两全其美。”

“而他之所以一直拒不接受，仅仅是无法接受「能够坦然面对这种事的自己」。”

“自私的人……很讨厌，对吧？不要把他画成这种样子，好吗？”

格蕾修点点头，“嗯，自私的人最讨厌了，不像科斯魔这样。”

在科斯魔描述完后，在华的辅助下，格蕾修开始作画。

而在这之前，

科斯魔请求华，能用意识之键欺骗格蕾修的意识。

他想，

让格蕾修将他完整的数据画入画中。

只有这样，

格蕾修才能画出一个类似但却截然不同的科斯魔。

这样，

她才能创造出一个能够完全解放过重超变，却依旧怀有英雄之心的科斯魔。

看到这里，爱莉也是明白了。

科斯魔的意图。

“科斯魔呀~看样子他还在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他不相信自己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我一直都知道的，科斯魔他其实很勇敢的。”

芽衣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聊天群内。

【樱】：原来如此，这就是科斯魔的意图吗？真是令人感慨的少年啊。

【琪亚娜，出击！】：科斯魔相信自己，你就是英雄。

【卡芙卡】：其实，科斯魔缺乏的，并不是英雄之心，而是信心。

【镜流】：无法面对那样的自己，看来，这就是科斯魔一直以来的心魔了。

【符玄】：@爱摸鱼的小青雀，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吗？

【爱摸鱼的小青雀】：啊，太卜大人，您老什么时候进来的。

……

科斯魔也明白，

他还是无法面对那个样子的自己。

这就是他的心魔。

很遗憾的是，

现在没有时间去战胜它了。

所以，

他只能请求华的帮助。

欺骗格蕾修，让格蕾修能毫无负担的将他的全部数据画入其中。

而华也明白，

科斯魔的这一举动意味着什么。

放弃作为记忆体的性质，成为纯粹的数据，在如今的往世乐土中，无异于死亡。

那等于是……让格蕾修亲手将科斯魔杀死。

这未免有些残忍了。

但科斯魔认为。

成为格蕾修笔下的画……这就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他并没有死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在这里永存。

最终，华答应了。

而当她从回忆中醒来时，画作已经完成了。

漆黑的色彩一点一滴，化作颜料，落于纸面。

而那种色彩的主人……科斯魔的形体，已然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