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士苦修八年，却是始终被压了一头。
换做是谁，都会不甘。
更何况，燕十三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
做不得这第一，自会身陷囫囵，难以挣扎。
屏幕之上，燕十三因自己始终难敌谢晓峰在江湖之中的地位，仰天长啸。
此等悲凉之景，竟是惹得些许感性的修士垂泪哽咽。
李寒衣蹙眉看向天中屏幕，满是不解。
“师傅，这燕十三为了赢过谢晓峰，就差走火入魔了，这样……真的值当么？“
李寒衣亦是修行之人，同燕十三一般，亦是以剑道为主。
这剑术虽是修行之人的入门之法，可实则亦是最难驾驭之物。
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
可谁知，向来淡泊名利的李长生在听到此话后，却是讥讽一笑。
“寒衣，你当真以为江湖之中无人在乎名誉么？你……扪心自问，亦是不在乎么？“
李寒衣愣在原地，她日夜苦修，才坐上了如今的位置。
在她的观念之中，自己从未有过失败的经历。
如若她今日不是这雪月城的城主，如若她未曾有这般辉煌毫无缺憾的人生。
那她又该如何。
李寒衣眸中的光泽微微黯淡了些，见她这般反应，李长生知晓，自己的徒儿是明了了。
旋即，二人再次朝着天空中金色屏幕看去。
屏幕之中，正放映着燕十三年幼之际的光景。
孱弱的燕十三衣着褴褛，瑟缩在角落之中，如同丧家之犬。
过往行人对他鄙夷不已，更有顽劣孩童，上去欺辱他。
无数的拳头，鞋印落在燕十三身上，他却一声不吭。
唯有那道眼神分外狠戾。
“怎会如此，燕十三的童年竟是这般凄惨！“
一人唏嘘道。
让人更为大起大落的是，彼时荧幕之中一闪而过谢晓峰的境况。
豪宅府邸，师傅传授。
燕十三流落街头，谢晓峰却是出生名门。
这二人剑术不分上下，境况却是参差不一。
谢晓峰自出生，便自带光环。
而燕十三则是从忍受苦难，一步步走上山巅的人。
这样的境遇，更能引起修士的共鸣。
就连本就因为那张脸厌恶燕十三的黄蓉，彼时都是噤了声。
“这燕十三，着实可怜了些。“
黄蓉打量了一番桃花岛，自己出生便锦衣玉食。
未曾想，这世上还有这样的苦命人。
萤幕之中，燕十三的童年就这般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从旁人不要的垃圾里面翻找食物果腹。
被几个顽皮孩童拳打脚踢。
便是燕十三的童年。
忽而，画面一转。
屏幕中的燕十三已是少年模样。
而他的眼神则更为狠戾，宛若野豹一般，让人不忍颤抖。
燕十三手拿银针，一针，一针，刺入自己的面容之上。
原本还算俊朗的脸，瞬间便血流如注。
一些胆小的女子在看到这种场景时，已被吓得捂住了眼睛。
屏幕之中，传来燕十三冷清至极的声音。
“这样……旁人就不敢欺负我了。“
旋即，是尖锐的笑声。
一语毕，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这燕十三，当真是个可怜人啊。“
“如若有名门望族庇护，何以至此。“
“天资聪颖，却是不得成长，哎。“
众人一阵唏嘘，皆是为燕十三感到不值。
面容上的黑色燕子，便成了燕十三的面具。
自此之后，燕十三扮成恶人，可逐渐，燕十三也真的成了恶人。
画面翻转，接连不断。
燕十三在密林之中练剑，剑风滔天，招招狠利，剑气如同龙吟虎啸一般绵延不绝。
落叶萧萧，又被剑风卷起，一剑挥出，那些落叶竟是强悍到了能够刺穿树干。
夺命十三剑，应运而生。
夺命十三剑乃是燕十三自创而成的，招式狠辣，世间罕见对手。
江湖之中虽是未曾有多少人知晓燕十三，可夺命十三剑，却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自幼家境清贫，无以为继。
燕十三为了钱财，只能奔波卖命，当了一名杀手。
众人目光之中满是错愕，屏幕之上的画面血腥不已。
燕十三手起刀落，眨眼间，就杀了十余人。
一年年过去，燕十三几乎毫无失手。
声名大噪，燕十三也成了价格最贵的杀手。
此时，钱财对于他而言，再也不是遥不可及之物。
夜深人静，燕十三站立窗边。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
燕十三的一生，为了钱杀了很多人，他知晓这样做不配当一名剑客。
可是，如若不做杀手，就没有钱。
没有钱，就生存不下去。
生存不下去，又如何提高剑术。
“这番两难之境，纵使是我等，也难以抉择啊。“
华山之巅，须发尽白的张三丰眸光暗沉。
纵使知晓华山中人皆是侠客，可若是毫无银两，他们又如何行侠仗义，悬壶济世呢。
“燕十三的处境，倒是能够理解。只是，死在他剑下的人，着实无辜。“
一侧的宋远桥微微摇了摇头，而其余人亦是认可他说的话。
张三丰却是未曾言语，淡然一笑。
不为其他，而是张三丰知晓，如若真的到了燕十三的处境。
事情究竟会如何发展，不得而知。
燕十三将自己内心的善良封印起来，杀人不眨眼。
许是触怒上天，报应亦是来了。
画面之中，燕十三本寻常走着，却是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起初，燕十三并未当作一回事，可身体每况愈下。
直到难以提起剑了，燕十三才无奈到神医之处检查。
“难道是病了？“
“兴许吧，你看他本就历经苦难，随后又不得休憩。这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这般蹉跎啊。“
“已经吐血了，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别啊，十三大侠，谢晓峰你还没见到呢！”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看热闹不嫌事大？”
众人彼时已经看得入神，见燕十三吐血，竟是比他自己还要着急。
与此同时，神医则是悄然摸着燕十三的脉象。
久久未曾言语。
“神医，你但说无妨。“
燕十三纵使作恶多端，但对神医的态度却是极好。
自己未能做个好人，心中，却是分外敬重悬壶济世之人。
“哎。”
神医收回了手，这般紊乱的脉象，他行医多年，都未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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