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不停。
这时人们兜了一圈,回到了校场边缘。
众人的目光开始专注看向校场上的一个个方阵。
这是梁山步兵也就是新兵们在操练。
骑兵多半在山下各处驻守,巡逻。
他们已经是老兵,在外时能每日自行打磨武艺和骑术,不需要刻意由军官们带着训练了。
老兵会隔一阵子考核技艺和体能,不合格的就要被送回山上,重新参加新兵训练。
对老兵们来说这是极大的羞辱,好在几乎没有老兵会沦落到接受这样的惩罚。
眼前的新兵,已经接受了超过两个月的新训。
一个个的方阵,剪裁如刀!
天空还在飘落鹅毛大雪。
将士们的头上,身上,落满积雪。
但手持五米长枪,或是三米长斧,棹刀,或是手持盾牌,环首刀的将士们纹丝不动。
哪怕是弓箭手,也是在新兵期接受完整的步阵训练。
然后再在其中选择有射箭天赋的,培养成为弓箭手。
这是一支沉默的军队。
无人敢喧哗。
也无人敢交头结耳。
短短时间后,这些新兵已经从桀骜不驯到令行禁止。
校场上,只能听到军官们下达指令的声响。
在另一端,新兵们在训练刀盾技艺,训练枪阵前冲。
也有人在训练攀爬,举石锁,这是在训练体能。
哪怕新兵为主,但由于是精中选精,不少是曾经落草的各山寨的喽啰,胆气,身体,武艺都相当出色。
他们的表现相当出色。
不能和好汉们相比,但比起普通官兵和百姓,仍然强出不少。
因为体魄出色,在新兵训练期,他们可以接受高强度的训练。
到现在,队列和战阵已经初具水准。
技艺和体能也是在每天的训练中有了极大提升。
最少,在眼前刚上山的好汉眼中,梁山军的新兵的军事素养已经超过了他们的精锐喽啰,两者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林冲是最为震惊的一个。
他是所谓八十万禁军教头,其实也就是负责东京那二十万禁军的训练。
到了徽宗年间,大量财富被挥霍浪费。
上层全是奸臣当道。
京营禁军已经不堪用。
平常只有少数负责皇城安全的上四军的禁军才会参训。
素质也是参差不齐。
可以说,能把战阵摆好已经算精兵了。
那些禁军世代为军,和上层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除了发饷那天,平常几乎见不到人影。
甚至在发粮饷的时候,禁军居然雇佣苦力过来搬抬自己的军粮,他们自己是一滴汗都不想流。
平时就做做小买卖,或是在权贵门下奔走效力,做些杂活差事,混碗饭吃。
这样的军队……当然是毫无战力可言。
各地的驻防禁军,厢军,也都相差不多。
只有西军因为有西夏的战争压力,算是宋军中唯一能打的地方禁军。
眼前的梁山军……
光是校场上的这一个个方阵,论具甲装备,和禁军还稍差一些。
但论精气神,眼前这整齐的阵列,挺拔的身形,站立的军姿,已经是把禁军不知道甩开多远去了。
“大当家……这阵列站姿是真的威严,但于战阵似乎关系不大?”
听着林冲小心翼翼的发问,王伦笑道:“军阵要变幻,战场上要根据地形变化战术,将士们平时队列都站不好,战场上如何变换阵形?而且站军姿可以培养服从性和军人意识,增进意志力,增强毅力和体力。不光是站军姿,一会大伙去军营宿舍看看就知道了。所有的床铺,被褥,洗漱用具,个人衣物,梁山军都是统一一致的。叠的被子,摆放的物品都要统一一致,日常这么做,时间久了,才养成梁山军统一听令的自觉,能将这自觉融入到骨子里,整只军队,才能令行禁止,如臂使指。”
“受教了!”
林冲懂了,而且大受震撼,当下极为郑重的抱拳一礼。
一旁的鲁达也道:“大当家,洒家是西军出身,便是西军也比梁山军差远了。”
王伦笑道:“梁山军是济州和郓州,也是将来齐州济南府,青州,莱州,密州等各州百姓的后盾!要想保境安民,叫百姓过上好日子,能真的除暴安良,替天行道,说道理是没有用的!梁山军将士手中的刀枪,才是真正说的通的道理!”
“大当家说的是!”
“哈哈,大当家的话说的甚合俺的心意,那些狗官和豪绅能听的懂的就是刀枪的道理!”
“这世道,就是要大当家这样的好汉领着大伙一起铲尽天下不平!”
“这便是真正的替天行道,俺是跟定大当家了!”
如果说上山之前,众多好汉有些疑忌梁山军的威严,害怕梁山后劲不足昙花一现,现在已经疑虑尽扫。
而王伦最后的话,更是使众人相信梁山会继续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众人看向王伦时,已经是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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