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白玲还是挺大气的。
在老莫这种高消费的地方，她一个小警察，居然主动请客。
郑晨微微一笑，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
二人在毛子男侍应的引导下，坐在了一处安静的角落。
刚一落座，白玲就落落大方道：“白玲，市公安局的，今年26岁！”
听到“白玲”两字，郑晨暗自点头。
心道：怪不得第一次见觉得眼熟，原来是她啊！
知道了对面的身份，也察觉出来白玲对他不感兴趣。
他心中一喜，知道这次相亲大概率是无疾而终。
便笑道：“郑晨，红星轧钢厂保卫科干事，今年41！”
对于郑晨的档案，白玲早就烂熟于心。
之所以自我介绍，完全是出于礼貌和给她张阿姨面子。
现在流程走完了，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可以开始等了数年的大餐了。
白玲一抬手，不远处的毛子女侍应会意，快步走了过来。
几秒后，一个身穿黑色“布拉吉”连衣裙、光着大白腿。
外罩纯白小围裙，身高起码一米七，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美女毛子送上菜单，温声问道。
“两位同志，请问要点些什么？”(俄语)
白玲在毛熊待过几年，刑侦破案就是从那学的。
别说简单俄语对话，就算是俄语写作也没多大问题。
她完全能听懂毛子女侍应的话。
刚想开口点些自己爱吃的想吃的。
猛地想起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对郑晨开口询问道：“你想吃点什么？”
郑晨对俄餐兴趣不大，礼貌的摆了摆手，“没吃过这西洋玩意，还是你看着点吧！”
白玲不疑有他，真当郑晨没吃过俄餐，不会点。
此刻，她已经跃跃欲试，准备狠狠宰自己一刀，喝出去大半年工资。
虽然她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打开菜单看了一眼后，神色就是一变。
尼玛，这是吃俄餐吗？
吃金子也不过如此吧！
这时候除了东北，整个国家还没有实行“八级工资制”。（东北1951年开始八级工资制，普及全国是在1956年。）
人与人之间工资差距并不大。
正因为此，她那怕已经是警局的副科长，工资也不高。
然而，就算早有心里准备的她，还是被菜单上的价格吓了一跳。
罐焖牛肉，七块一毛。
奶油烤鱼，九块四毛。
蜜制鹅肝，八块五毛。
...
菜单上的随便一道菜，够十多个壮小伙，在二荤铺胡吃海喝一整天。
不过，既然大话已经说出去了。
白玲只得硬着头皮开始点菜。
“这个两份，这个两份，这个两份......”
用俄语和毛子女侍应交流起来。
白玲点菜的过程，郑晨始终保持笑容，作出在听天书的样子。
实际则不然，作为军统出来的大特务。
他不仅精通英语，懂法语，就连俄语也能沟通和交流。
之所以装作不懂，不过是掩饰他现在身份罢了。
想想也是，一个普通轧钢厂的保卫干事。
如果能听懂俄语，那让对面的女警察会怎么想？
很快，白玲点完菜，毛子女侍应迈着雪白的大长腿，扭着屁股走远。
看到毛子女侍应走远，白玲长出了一口气。
刚刚点菜的时候，她默默计算了一下。
兜里带的钱根本不够付账，只能把自己押这，打电话回局里让人送钱。
点完菜，出于礼貌，白玲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郑晨聊起了天。
内容也都是和红星轧钢厂保卫工作有关。
眼看气氛越来越尴尬，白玲就要聊不去之际。
毛子大长腿把第一道菜奶油烤鱼端了上来。
看到眼前一尺来长的鲈鱼被炙烤得金黄。
瓷盘中的蘑菇，番茄，洋芋头被奶油和干酪末凝固在鲈鱼周围。
闻着那浓浓的奶香。
馋了数年俄餐的白玲食指大动。
就在她刚要动动刀动叉之时。
猛地发现，应该教对面的郑晨如何吃俄餐。
然而，抬头只看一眼，白玲就是一惊。
只见对面的郑晨，已经熟练的系好餐巾。
丝毫不差的拿起刀叉，正望着自己。
白玲按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道：
“怎么？你吃过俄餐？”
两世为人，郑晨可是个地地道道的老饕。
前世作为富二代，今生作为军统六哥，别说俄餐，法式大餐吃过不知道多少回。
不过，改名换姓，重新开启下半生之后，他还没吃过西餐。
于是，“实话实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吃俄餐，我是看着你有样学样！”
觉察出郑晨的诚恳，不似作假。
白玲心中有些惊讶。
难道说有人天生就优雅？！
天生就懂西餐的礼仪?！
想到对面是张阿姨和领导介绍的。
按理来说身份问题应该不大，内心的疑惑便放在一旁。
白玲开始教郑晨如何使用刀叉。
郑晨恰到好处的笨拙，再次打消了白玲心中的疑惑。
很快，二人开始分别对付各自面前的奶油烤鱼。
数年没吃俄餐，白玲深深的被这种熟悉的味道所吸引，低头开始对付烤鱼。
然而，刚刚吃了一半，抬头看了一眼对面。
刚刚的疑惑顿时放大了百倍不止。
只见对面右刀左叉，小臂轻轻挥动。
一片片鱼片飞速诞生，片片薄如蝉翼，大小均匀，厚薄相等。
这绝对不可能是第一次吃西餐！
这绝对不是用天生优雅能解释通的！
这个叫郑晨的中年人有大问题。
想到这里，白玲脑子灵光一闪。
“六哥”两个大字出现。
再次因为郑晨闪现这两个字。
白玲决定这一次一定要查个清楚。
当即做了一个事关终身的决定。
她抬头笑道：“郑晨是吧，我觉得你人不错，想和你处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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