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后，宁府大乱！
荣府这边也被惊动了。
“六个守银库的都被打晕！”
“巡夜的没察觉！”
“贼人好几十个，将银库里的金银全数搬走！”
“珍大爷晕了好几次！”
“说是吐血了！”
“已经报官了！”
向来高贵的贾家荣府的嫡脉们，此时也是脸色难看。
除了女眷不好外出，只在内宅等消息外。
贾赦，贾政，贾琏，甚至宝玉，贾兰等人都出了门，赶到宁府那边。
贾蓉原就脸白，此时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脸上还有明显的五指印。
那是贾珍闻讯暴怒时抽在了贾蓉的脸上。
除了脸疼，贾蓉心更疼。
这些金银将来也是他的，就这么被贼人给抢了。
贾环出门时，几百个五城兵马司的兵丁已经赶到了。
肃清街道，维持秩序，等着刑部派高手过来查看。
“环哥儿。”
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武官，看到贾环出门，便是下马远远一拱手。
贾环想了想，才记得此人是景田侯之孙，五城兵马司西城指挥使裘良。
也是五品实职武官。
此人也是贾家故旧，以前到贾家两府来见过贾环。
此前的裘良，对贾环丝毫不假辞色。
眼中根本没有贾环的存在。
现在，却是笑意吟吟，极为亲热的样子。
“环兄弟，你就要去赴任了？”
“裘兄所言不错，贾环现在就去军营报道。”
“哈哈，好，祝环兄弟此后鹏程万里，杀敌建功，再兴贾府！”
“借裘兄吉言了。”
贾环总觉得裘良笑容之下，潜藏着什么东西。
但别人不说，自己也不必问。
拱手一礼，翻身上马，打马离去。
……
贾环走后，裘良身边一个武官笑道：“指挥，你刚刚还不是说有笑话要看，王家已经出手，贾环入营也讨不了好，真有战事，此人必定狼狈不堪，甚至得罪夺官，下狱！”
“甚至就平时的校阅，贾环也可能要出丑。”
“现在多风光，过一阵就有多狼狈！”
裘良微笑道：“说几句寒暄话又不要本钱！我看贾环此人不凡，王家的招数，未必就有效！”
“指挥大人果然深谋远虑。”
裘良笑骂道：“少拍马屁了！”
身为景田侯家族考封成功的嫡子，又有武官实职，还是管着兵马司。
裘良的消息渠道相当广泛。
他知道王子胜去过前锋营，见了一些和王家关系好的将领。
这些将领也算是贾家的人脉。
但贾家几十年没经营人脉，没有贾家子弟从军。
这些人脉中也有不少彻底转向了王家。
贾环入营，上来两道圣旨，天子的态度昭然若揭。
王家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叫贾环顺顺利利入营当了校尉，开始经营势力，建功立业。
十年八年后，贾环名望和实力都起来了，到时候贾家在军中的人脉是跟王家，还是贾家？
这一次出手，在王家是势所必然。
只是裘良都没想到，王家如此不留余地，上来就是出了狠手。
“贾家两府最近要热闹起来了。”
裘良颇有吃瓜的快乐。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过不了多久，他也要焦头烂额。
……
贾环抵前锋营之后，才明白裘良的怪异笑容是什么意思。
冯唐面沉如水，说道：“前锋营下有十营，原本拨了一个满编的营给你统带，但昨天下午开始，诸多武官和将士纷纷选择离开本营，申请调任。现在这个营已经成了空架子，只剩下一些文职人选，经历，管库，司书，帐房，厨子之类。如此一来，这个营就需要你自己尽快招募人手满编，然后赶紧训练。否则，距离下次校阅还不到一个月，到时候你营伍人数不足，训练不精，很可能就会被问责。”
冯唐也是无奈。
他虽然是前锋营节度使，但上任不久，还没来的及梳理营务。
王子腾为首的王家在京营经营多年，得到贾家全力支持。
王子腾历任骁骑营节度使，步兵营节度使，前锋营节度使，三任之后，资历堆满，刚刚升任九边都统制。
权力地位和威望都到了顶点。
贾家呢……
落魄凤凰不如鸡。
旧年人脉是有，但旧人脉变心投向王家的也不少。
就如前锋营里的这些武官，他们的选择就是选了王家，抛弃了贾家。
这才是正常情况。
贾环面如如常，丝毫不乱。
冯唐在上看了，内心又多了几分嘉许。
他却不知道，贾环内心却是十分欢喜。
这不是瞌睡遇枕头了？
原本贾环还想肃清营伍，慢慢安插自己人。
这下好了，这帮家伙自己跑路。
省了多少事！
“请节度使大人放心，下个月的校尉，本营绝不会拖前锋营的后腿。”
“那好，你说的，就是你负责。”
冯唐原本以为贾环会叫苦。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在大同镇有一些旧部可以推荐给贾环。
但涉及到军权，贾环不开口，冯唐也不好主动。
既然这小子这么有把握，冯唐也就不多事了。
“你的营，就叫环字营，这是前锋营的规矩。”
“尽早充实人手，抓紧训练！”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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