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门打开，马汉右手镊子夹着血红色信笺走了出来。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从中纸上散发，
“这是秦教授手中死命抓着的东西！”
“可能和他突然晕倒有关！”
齐长征伸手接过信笺，疑惑的眼神再次看向马汉，
看着眼前各位领导紧张的神情，马汉赶忙摘下口罩继续道：
“长期操劳，身体亏空很大，本就疲惫到极点，”
“情绪上太过激动导致晕厥，就是我们常说的急火攻心，现在心跳血压等体征已恢复正常。”
“应该是被什么突然发生的事刺激了！”
说着，马汉看向眼前的血色信笺。
被鲜血泡过的信笺上早已字迹模糊，只能看到几个隐约的字形。
齐长征举起信笺对准医疗部的日光灯，全神贯注的艰难的分辨，
把能看清的词组断断续续的念了出来：
“侯亮平……女儿……监狱……”
司令员接过信笺，凑到鼻子上闻了闻，脸色阴沉的看着齐长征道：
“一封血书？”
“这得有多大的冤屈，”
“自打我夏国建立，还没听说过那个专家学者血书盟誓。”
随后一脸怀疑的来回扫视两个所长，幽幽道:
“是不是你们两个阴谋算计……”
看到司令员把怀疑的眼光投向自己二人，
刘洪涛欲哭无泪，本就压力山大，紧张的心更加慌乱，
赶忙深吸一口气，笨嘴笨舌的解释道：
“这封信是秦川教授收到后，攥在掌心中，被指尖扎破的手心鲜血所染红的。”
随后把目光投向将秦川抬来的实验室教授学者等人，
众人也纷纷开口道：
“这应该是秦老师的家书！”
“秦老师是在看完信后情绪失控的，”
“我听到秦老师说什么要保护妻子女儿的话，可能……”
还不等众人继续汇报情况，急救室内看守着秦川的小护士喊道：
“他醒了！”
“马院长，病人苏醒了。”
秦川艰难睁眼，
最近进行可控核聚变第三实验阶段，
所有实验团队都点灯熬油、加班加点的玩命干，
作为团队核心，秦川也没日没夜的进行实验、复查数据，
常常三更起五更眠的日子让秦川身体机能早就衰败到极点。
“秦教授，好点了吗？”
肩扛两颗星的西北军区副司令走到秦川病床前，
看着秦川毫无血色的脸庞，没有什么寒暄问候，直入主题道：
“发生了什么事，需要我们帮你做点什么吗？”
秦川迷茫的看着眼前之人，齐长征赶忙介绍道：
“这是咱西北军区副司令员，是主管我们军工二所核聚变工程的领导。”
不等齐长征继续介绍，副司令员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有什么委屈尽管讲，是谁给你穿了小鞋，我一劳永逸的帮你解决掉。”
听到老领导的霸气发言，齐长征心头苦笑，
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这可是比大熊猫都国宝的人才，
我哪敢有什么阴谋算计的心思。
秦川看着眼前目光坚毅、威武挺拔的中年人，虚弱无力道：
“我要回家！”
说罢，扯开被子强撑着乏力的双腿准备下地，
秦川是夏国核物理的一号人物，也是世界可控核聚变研究的顶尖人才。
在可控核聚变项目进行中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如果他不在，军工二所的核聚变实验就无法进行。
且不谈在这个关键时刻实验中断的影响，
如果走出科研基地，万一被各国间谍发现，
夏国军工界一号人物，必然有天价赏金。
这帮蝇营狗苟之辈，玩了命也要弄死他。
到时候夏国二十年可控核聚变研发功亏一篑。
想到此处，副司令眼神示意齐长征进行劝解，
“老秦，不要冲动，你也知道我们的科研进行到了一个关键时刻！”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做不到还有司令员，司令员做不到我们就上报中央军委，
只要你开口，一定让你满意！”
秦川漠然的看着齐长征，冷笑一声后嘲讽道：
“提要求！谈条件！”
“你齐长征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待价而沽的资本家？”
“捏着国家命脉做谈判条件的生意人？”
刘洪涛作为基地中长居一线的领导，常常与各个实验室教授专家交流，
各种生活需求、工作需求也都是通过刘洪涛来处理，所以与秦川比较熟络。
看到此刻心态炸裂的秦川误解了所长意思，赶忙接过话茬，笑着说道：
“如果追名逐利，当初你秦川也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归国！”
“你这个大教授淡泊名利，这是军工界、科研界众所周知的事！”
“你的人品我们毫不怀疑！”
说罢端起桌上温水递给秦川，小心翼翼的赔笑道：
“齐所长的意思是，可控核聚变工程落地前，这段时间能不能呆在基地，如果……”
秦川抿了一口水后摆摆手打断刘洪涛，平静道：
“就算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马上回家！”
说完起身走下病床，扶着床沿向病房外走去。
眼看着秦川就要走出病房，
副司令员一脚踹在齐长征屁股上，干着急拿不出办法的齐长征怒喝道：
“第三阶段实验马上就要完成，一个月时间都等不了吗？”
“只要一个月时间，
不论项目走到哪一步，
我都陪你回家走一趟！”
齐长征鼓足丹田之气，一字一句吼道，
只是任谁都能听出吼叫中夹杂一丝底气不足的心虚，
没有谁有资格要求这个奉献一生的男人继续鞠躬尽瘁，所有人都明白。
秦川在实验室学生搀扶下走到门口，听到身后传来的一声怒吼，
颤颤悠悠的回首，不悲不喜道：
“就今天，就现在，回家！”
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去。
完了完了，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
刘洪涛心中直呼完蛋，这帮知识分子的执着与倔强，他长居一线深有体会。
两个所长对视一眼，无奈的看着走出病房的秦川。
副司令员看着无法可施的二人，好奇道：他为什么着急回家？
对啊！他为什么必须回家？
我们只想着项目紧急，耽误不得，都没问问他家里有什么急事！
刘洪涛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振奋道：
“秦教授平日最是识大体顾大局！”
“多少实施不下去的命令都是他带头进行！”
“以前的每个决定都是以国家利益为重！”
“这次肯定是家里……”
听到此处，齐长征脸色羞红，忏愧的看向门外身影。
“我有什么资格去对着他怒吼咆哮。”
来不及批评两个军工所长，
急不可耐的副司令员快步走出急救室，
拿着血色信笺快步走到秦川面前，斩钉截铁道：
“家里到底出了啥事？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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