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或许我的慈悲也在消失

叶白如狼入羊群，几个呼吸就将威胁到女孩们生命的山贼清理干净，女孩们安全后他心中更是只剩下一个杀字，疯狂追杀四散奔逃的山贼。

镇子被山贼们变成一片火海，如今他们要在一片火海中逃离叶白这个冷血屠夫的追杀，不得不说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已经有了一定成就的小炼体圣法，再加上赤龙帝之笼手的强化，叶白已经是普通人类无法违抗的存在，在他铁了心的追杀下，逃的最远的山贼也只是离开刚才所在位置的五十米，人数上百的山贼，在五分钟内被叶白屠杀的一干二净。

迪妮莎静静站在那里，淡漠看着一切的发生，没有制止叶白的疯狂，也没有帮他拦截要逃走的山贼。

叶白葬送了最后一个山贼，再找不到敌人时，才恢复了一些理智站在原地大口喘息。

双眼通红，满脸疯狂，这般失态的样子很轻易就让人看出他此刻精神有些不正常。

迪妮莎将半出鞘的剑收回剑鞘，冷着脸默默来到叶白的身边，伸手放在他脑袋上轻轻的抚摸，安慰他燥动疯狂的心，对他的失态模样没一点嫌弃。

叶白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转身紧紧抱住迪妮莎，“姐姐！”他的声音哽咽，还有些许软弱，谁人能猜到这般姿态的他，在刚才还是一个杀人狂魔。

“或许，我的慈悲也在消失！”叶白语气悲哀忧郁，紧紧怀着迪妮莎，仿佛只要放松怀中的人儿就会消失。拉多镇的神父将自己曾拼命建立的理想乡当成了狩猎场，而曾经热爱生命的自己，如今却亲手扼杀了上百同类的生命。

“你只是看不清楚自己的慈悲，它并没有消失！”叶白手上的神器还没有解除，用尽力气怀抱令迪妮莎也感到一些不适，但她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漠的看着叶白，非常平静的说道。

“你如果对这些人有慈悲，她们又能得到谁的慈悲！”迪妮莎轻轻拥着叶白，说话间将淡漠视线放在不远处的女孩们身上，眉宇间闪过一抹温柔。

叶白心中一痛，扭头顺着迪妮莎的视线看去，自己只顾享受迪妮莎的温柔，却是将这些经历人生大变的小女孩们无视了。

女孩们身上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伤害，但是都非常狼狈，火海中飞荡的灰烬拂过，遮掩了她们秀气的脸颊。

是啊，如果自己心软，她们又从哪里得到别人的慈悲。叶白的心房沉重，却是比刚才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姐姐，我过去看看她们！”叶白轻声道，松开了迪妮莎的腰身。

“嗯！”迪妮莎轻轻应了一声。

叶白和迪妮莎分开才发现自己手臂上的赤龙帝之笼手，神器已经强化到他现在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而他刚才还用尽力气紧抱迪妮莎，注意到这个叶白脸上神色愧疚，就要张口道歉。

“神器解除！”

“快过去看看她们吧！现在的她们需要安慰！”迪妮莎看叶白的表情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很冷漠的提醒道。

明明很关心，为什么还要装冷漠！叶白看着迪妮莎心中颇为无奈，迪妮莎很坦诚，但是却一点都不坦率，她不会逃避自己的缺点，却会逃避自己的心意。

女孩们的哭泣渐渐失去力气，由最初的哭喊变成了如今的啜泣，在她们的眼神中看不到神采。

叶白的脚步有些迟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和她们沟通，毕竟他刚才当着她们的面大杀特杀，如果吓到她们就不好了。

“爱莎！”叶白还是不忍见到她们一直保持没有生气的样子，对在女孩们中间哭泣的爱莎唤了一声，他准备先从熟人下手。

爱莎早已注意到来救援她们的正是白天留下姓名的叶白，开始还有些为他们两人担心，害怕他们会像镇子里的大人一样被山贼杀死。但是随后的发展却是叶白一拳把山贼首领打得半死不活，并且在极短时间里将她眼中魔鬼一般的山贼们屠杀一空，听到叶白的呼唤，不由自主的向他走过去。

“爱莎！”看着走过来的爱莎，叶白眼中闪过一丝疼惜，如此年幼的她却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善良的她本不该拥有悲伤。

心中百感交集，叶白很自然将走过来的爱莎拥入怀中。

爱莎的个头只到他的胸口，两人看上去就像一对拥抱的兄妹，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迪妮莎却是握紧拳头，手上的骨节咯吱作响。

爱莎进入叶白的怀中就停止了哭泣，静静伏在他的怀里，似在享受这安宁。

“为什么？”沉默了一会，叶白怀中的爱莎很突兀问了一句，语气中有着执著与倔强。

“什么？”叶白愣了，低头看着爱莎的小脑袋，满脑子的疑惑，不懂她这样的问话是什么意思。

爱莎抬起头，直视着叶白的眼睛说：“为什么我会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一切的发生，为什么我不能像你一样，让这些坏人没有做坏事的机会，为什么？”

叶白默然，不知该怎么回答，“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这是他刚才给自己壮胆杀人吟的诗句，但是这真的对吗，难道他能对爱莎说，没有什么为什么，只是你太弱小了。

对那个心有善良的爱莎说‘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他如何张的了口。

从爱莎的目光中，叶白看到了认真和倔强，有些隐晦的疯狂，还有柔软人心灵的悲伤，在这目光下，叶白犹豫了，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为什么还要为难他！”迪妮莎走过来冷冷说道，显然刚才她注意着两人的对话，眼神冰冷的看着爱莎。

感觉迪妮莎对爱莎有点不满啊！叶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爱莎和迪妮莎都没有什么交集，而且迪妮莎也不是和小孩子计较的人，这样的感觉完全没有道理。

爱莎却是没有理会迪妮莎，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着叶白，哽咽着继续自己的问题：“为什么？”

叶白轻声叹了一口气，自己对爱莎的心情，想必就是迪妮莎对自己的心情，想让自己认识到世界的真实，可又不想自己失去心中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