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旁边叶孤城剑眸顿时闪过一抹寒芒。
宛若绝世利刃出鞘。
让人如芒在背。
被如此盯着，那管事顿时心中一跳，全身酥麻，脊背一片冰凉，眼角都是抖上三抖，仿佛再敢乱说一句，恐怕他的脑袋就不是他的了。
“孤城，没事，我们就在外面等等。”直到苏弈淡淡抬头示意，后者这才将气势内敛，毕竟女子治病，的确有些顾忌。
他倒也绝非不讲道理之人。
管事擦了擦额头细汗，顿时长松一口气。
总感觉下体有些湿润。
这时，雪女也是看到注视到她们，美眸闪过一抹狐疑。
“念端大夫，这两位是？”
“我和蓉儿的两位朋友。”念端淡淡解释，继而转身对着苏弈露出一丝歉意：“苏先生，叶大侠，就劳烦你在外面等会了，我很快便会出来。”
这里终归是妃雪阁。
规矩比较多。
“不碍事，我在外面赏赏花就行。”
苏弈摇摇头。
面色如水，看不透表情。
拉了拉身上披着的雪色长袍，旋即开始领着叶孤城来到廊道赏花。
雪女点点头，倒也没有去斥责那管事的，仅是催促道：“念端大夫，快去帮甘棠姐姐看看吧。”
临走之前，还不忘多留意一眼。
“好。”
念端说着，开始步入房内。
此时房间中，除却雪女之外，还有三五名女子，皆是桃臀蜂腰，一袭长裙拖地，美若天仙，毕竟这妃雪阁能够闻名遐迩，不可能仅仅只单靠雪女一人。
这群女子，俏脸同样布满怅然。
不过还是不忘朝念端施礼。
床榻上，半躺着一名暗红秀发的美妇，若论容貌，丝毫不下于雪女，只可惜此刻，俏脸苍白，双唇干涸，眉目之间透着一股黑气。
看模样，气息及其微弱。
恐来不久便会油尽灯枯，朝华不在。
看到这一幕，念端细眉微蹙。
“念端大师，你来了。”
床榻上的美妇，看得念端，也是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轻轻出言，淑雅随和，她便是这妃雪阁阁主，名作甘棠。
念端赶忙制止：“甘棠阁主不必乱动，好好躺着便可。”接着吩咐一侧端木蓉，同时走到床榻边，“蓉儿，将药箱打开。”
“这一月来，感觉如何？”
“还好。”
甘棠笑着点点头。
却也怎么不像还好的样子。
念端没有再问了，只是接过端木蓉递来的脉枕，开始为其诊脉。
不过表情晦暗，眉头凑在一起，阴晴不定。
望着念端表情，甘棠有气无力的淡淡一笑，打趣道：“怎么样了，我还有多少日子？念端大师你就直说了吧，也好让我做个心理准备，打点好后事。”
不过笑的有些苦涩。
不待念端回答，旁边几名女子连忙劝慰：“甘棠姐姐，别说瞎话，念端大夫肯定能将你救好的！你就安心些吧。”
但尽管这般说着。
心中却是没什么底气。
这些日子，后者身体愈发下降，不知请了多少大夫，都无用。念端没说什么，只是继续诊断，看了看舌苔，又是看了看眼白，眉头越皱越深。
最终，她收回手，幽幽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到了如此地步，我就实话实说了吧。”
“大师但说无妨。”甘棠摇摇头，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样，其实她早就已经在心底做好了准备，毕竟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身体究竟如何。
雪女等女子也是紧紧抿着朱唇。
看着甘棠的美眸。
隐隐有光芒溢出。
“你这症状其实并非是病。”
“不是病？”
念端点点头，缓缓解释道：“人体有五脏六腑，每个都有不同功能，驱动着人的代谢，不过一件东西，总归有着寿命期限，好比这张桌子，这张椅子，迟早会不能再用。”
话没有说的太直白。
但甘棠能够掌管这么大一座风雪之所，岂能不明白：“所以说，我体内的器官到了期限？犹若花一般，开始自行枯萎？”
“不可能，甘棠姐姐年不过三十，如何会到身体期限。”
雪女一脸不可置信。
念端点点头：“的确，如今甘棠阁主，不过二九之龄，但奈何寻常过度操劳，以至于心力交瘁，心劳日拙，导致体内器官早衰，说到底一件东西，若是过度使用，总归是不好的，外加阁主本身体质就不太好，故而才导致如此地步，起先我也不能确定，不过现在再次检查一遍，终于是明白过来，椅子坏了可以修，器官坏了却换不得，所以没办法医。”
伴随着念端话音落下。
几女皆是细细咬着朱唇，望着甘棠目光，逐渐浮现水雾。
至于甘棠则很平静。
“那大师就直说了吧，我究竟还有多少日子？”
念端犹豫片刻，方才叹气出言：“大概……三个月。”
“三个月？！”
雪女几女顿时花容失色，连忙祈求念端：“怎么会这样……念端大夫，你是医仙，你救救甘棠姐姐吧，她还这么年轻。”
她们能有如今地位，都是依靠后者。
不似姐妹，胜似姐妹。
岂能看着后者就这般离去。
甘棠眯连忙摇头制止：“雪女，九思，不要强求念端大师，寿命天定，何必自扰，或许我这也算作过慧易夭吧。”
念端也是有些愧疚：“我开几服药，理应可以延缓些时日，不过恐怕也不能挨过半年。”
“半年吗？足够了。”
甘棠勉强笑了笑。
看的很开。
不过雪女以及那九思等几名女子却没办法如此坦然，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涔涔流溢，擦拭了又流下，根本擦不干净。
“好了，别哭了，不是还有半年吗，我都没哭，你们哭什么，放心，就算我走了，这妃雪阁也依旧会开下去。”
甘棠叹了口气，连忙劝慰。
“可……”
雪女还想在说些什么。
不想屋外传来一道清澈淡然的声音。
“我可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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