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第一缕阳光暖暖的照耀着大地！
渭河依然缓缓地流淌，要说和往日有何不同，也就多了几天暗红色的水流……
这一战，大唐黑甲死了三百个人，伤了一千人，其中五百个重伤。
而所取得到的成绩也是明显的：杀敌五万，俘虏一万，剩余的四处逃窜，再也不构成威胁！
其中最重要的是突利可汗被李元霸杀了！
没了主心骨的十万突厥兵，就这样三万大唐黑甲给吃掉！
听到明金收兵，大唐黑甲有序的打扫战场！回收同胞的尸体！
在遇到装死或者没死的，就地补上一刀！
让他彻底变成尸体！
李元霸揉了揉有一些发酸的手腕，放下手中的两把锤子。
整个人有点脱力虚脱！
左右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伤口之类的……
但是……
伤口没有！
都被系统治愈。
有了层血痂壳！
李元霸却发现身上全是血冷却后变成的血痂。
一揉，最终血痂结壳慢慢的掉落在地上。
“这应该是一些奋战最真实的写照了……吧？”李元霸坐在原地。
发呆。
今天，他杀人了！
很爽！
但是……
内心还有点抗拒！
所以只能通过放空来缓解心情！
他的脑中什么都没有，没有想任何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的放空了自己而已。
按照佛家说，这叫四大皆空。按照道家说，这叫天人合一。按照科学说，这叫走神。
走神的时候人的体内会一种叫多巴胺的东西，这东西能让大脑‘爽’，所以走神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事情。
一时走神一时爽，一直走神一直爽！
尽管百般的抗拒和放宽，但是该面对的事情还是得面对。
李元霸看到大唐黑甲一个小兵的死亡！
并且见证了这一结局：
撤离的时候，一根箭直接从这个大唐黑甲步兵的胸口穿过，刺穿心口，没得当场死掉。
没刺到心脏，但是也伤了肺，肺部贯穿，血流不止，军医看过之后也只能摇头。
重伤的那人躺在地上，气息越来越弱，咳嗽都咳不出声。
看着身边围着的同袍，苦笑了一声，声音沙哑，口吐血沫。
“给个痛快吧……”
众人默然，最后一个人站了出来，一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一手拿着匕首，一刀刺进了他心中。
那人的身子一软，随后再没有了声息。
战争，没有不死人的！
李元霸几次张了嘴巴，但是最后都不了了之。
被彻底贯穿心肺，别说是现在医疗设施基础设施差，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也没救！
所以他们战友的做法是最好的选择。
至少这样快速的结束他的痛苦。
没看到他没多活一分钟，嘴里面吐出的血沫越多。
在某些时候，死亡是一个性价比很高的选择。
可是，李元霸心里面老是过不去，他觉得他应该能就这一个人的。
再高的武力值，在面对脆弱的生命逝去显得无力多了。
……
校场之上横摆着多具尸体，脱鞋了铠甲，穿着一身布衣，躺在一堆干柴之中。
死掉的人，没能全部找回来。
提着火把，围着那这中间的尸体！
一人上前，用手中的火把点燃了柴火，火焰在夜空中晃动不止。
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还有他们身下拖得很长的影子。
李元霸坐在一旁，拿着一根小柴火扔进了身前的篝火之中。
“走好。”
火焰之中小柴火很快被烧成了焦黑的干碳。
每个人都只是一根小柴火，在这烈烈乱世之中，只能被烧成焦炭，化作灰灰。
“大唐！！”李元霸用拳头锤了胸口！
“完胜！”
“走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元霸感觉今天早晨的天空万里如云，似乎在迎接着什么……
这一瞬间他更能够感受到战争的残忍和残酷！
“四弟，你放心吧，这些勇士的家属都会受到应有的家长和一笔可观的金钱，战争，从来就没有不死人的战争！”李世民从马上下来，看着李元霸坐在地上，情绪很低落，于是开口开解。
李元霸没有抬起头来，更没有行礼。
李世民也没在意，在李元霸旁边找了一个草垛，像是乡下老农坐在地啃子上唠嗑。
周围人都很自觉的走远，把时间和空间让给这两兄弟。
设身处地的想，现在李世民心思肯定是很复杂的。
杀掉自己家的兄弟，并且一脚把自家老子从皇位上踹了下来，最终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
但是谁又能说，这个无情的帝王心里没有一块心软的地方呢？
因为失去才知道拥有的珍贵。
李元霸这角度来说更加难以接受了。
自家的大哥和三哥都被二哥干掉？
作为兄弟……
乱！
“四弟，你……能理解我吗？”
长时间的沉默，李世民说了一句没有头尾的话。
连朕都没有自称了！
半响后，李元霸抬起头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能理解，但不原谅！”
“呼，是吗？”
“嗯！大哥，你后悔吗？”
“很后悔，但是要是再来一次，我还会这样做！”
“是吗？做皇帝的感觉如何？”
“没坐上那个位置之前是渴望，现在……”
李世民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很重！”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秋后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把两个坐在地上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很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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