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城上下，堆积着如山的尸体。
血流成河，腥味冲天。
吕哲穿着靴子，踩在血泊上，进入真定城。
眉头紧皱。
这血，粘脚。
吕布一只手握着方天画戟，扛在肩上，大步走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
“小弟，小弟，你看到刚才大哥我的英姿没有！”
“杀一些兵卒，有什么英姿可言。”
吕哲在角落处找到些枯草，一边擦拭靴子，一边头也不抬的答道。
“主要是只有兵卒了，这我也没办法啊。”
吕布悻悻道：“张越这家伙不够意思，最厉害的自己杀了，不给我留着。”
黄巾军中最强的，是那个能通过符箓削弱攻城将士战力的统领。
不过等到吕布领着大部队登上城墙时，对方已经被张越砍得只剩下渣。
吕布便只能欺负一下普通兵卒了。
“这可是军功，武将求的不就是这个么，给了你，张越怎么办。”
吕哲看着吕布，像看个傻子。
黄巾之乱，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上，大汉皇朝主宰天下，通过黄巾之乱，获得军功，是让自己快速累积出优势的好方法。
看看就知道，在后世无论是四世三公的袁绍袁术，还是曹操，或者占据江东的孙策，拿下蜀中的刘备，都参与了这一次的平乱。
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们几个，在这场战役中，获得了巨大的军功！
哪怕最后刘备只是被封一个小官。
但庞大的军功，让刘备享誉天下，这才是他能够有诸多人才来投的根本原因!
张越虽然不知道大汉后面的发展，但他不是傻子，军功在眼前，肯定不会放过。
“我也就是说说。”吕布有些犹豫，“但这样下去不行啊，要是义父每次都让张越当先锋，我在后面，等我上了，估计强一点的都被他杀了，我还怎么拿功劳？”
吕哲站起身来，把手中擦拭了血的枯草扔掉，斜着眼看向吕布：“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杀的？”
“没错。”吕布点头，眼睛微眯，在回忆着什么，“这黄巾军的兵卒太弱，将领也不强，估摸着没什么厉害角色，要是每次都被张越杀了，我不就白出来了么。”
“放心吧，杀肯定是会有你杀的，只是你得担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杀得死。”
吕哲冷笑。
吕布一愣，迟疑道：“小弟你是说这黄巾军中，有比我还强的？”
“比不比你强我不能确定，但我估摸着，不会比你弱。”
吕哲又想起了昨晚遇到的那个老头。
他微微摇头，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大哥，这一仗，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轻松。”
不仅仅不轻松。
从历史上来说，可以说是大汉败了。
无论是谁，只要正面面对张角，都是输。
董卓甚至还因此获罪。
要不是在最关键的一战中，张角突然暴毙而亡，这天下可能真的会换一个天！
而且就算张角败了。
黄巾之乱，也将大汉皇朝的最后生命力榨干。
从此皇权旁落，诸侯争霸。
这一切，都是吕布和其他人不知晓的。
也就只有吕哲清楚。
“不好打更好。”吕布虽然不知道吕哲为什么这么说，可他并不在意，反而更显兴奋，“我这方天画戟，可是很久都没有沾上强者的献血了。”
“若是绝世强者呢。”吕哲问道。
“同样斩了。”
吕布哈哈一笑。
让人不听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说的是真的。
……
真定城外，一老一少，尽皆背着长枪，向着山林走去。
童渊在前，赵云在后。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离开真定，现在汉军夺回真定，我们没必要走啊。”
赵云不解。
之前叛军占据真定城。
童渊没走。
现在并州军出征，夺回真定，童渊反而带着他离开真定。
真是什么道理？
“因为老夫的踪迹发现了，若是不走，今后肯定不得安生。”童渊答道。
“你是说昨晚那个老人家？”赵云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看到的那个老人。
仙风道骨，慈祥亲切。
“不要瞧不起他。”童渊瞥了赵云一眼，“这天下，他的实力能够排入前五。”
“若是在给他几万人，便是天下第一。”
“比师父还强？”
赵云惊了。
“当然。”童渊沉吟片刻，“就算老夫在他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全力出手，也最多只有三层把握能战胜他。”
“所以你若是在战场上碰到他，就跑吧，打不过的。”
“嘶。”
赵云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恐怖？
他以为自己师父已经够强了。
至少他没见过比童渊更强的。
可昨晚那老人，竟然更强！
这怎么可能！
“他很强，但他执念也太强，所以这种人，哪怕我拒绝了他，他也不一定会放弃。”
赵云恍然大悟：“你是说他还会想办法邀请师父您？”
“想邀请我还好，怕的是他不想邀请我。”童渊淡淡道，“他如果不想邀请我，就会想办法杀死我。”
“我不想加入他，也不想死，所以就只能遁入山林之中了。”
赵云这才明白为什么童渊要带着他离开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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