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过后,王文宣一行人丝毫不给宁志远面子,空着手黑着脸直接南返,也难怪他会生气了,人家给你带来了委任状、编制,你就是再不懂得做人,也应该意思意思吧,可是王文宣的随从都暗示了好几次,宁志远愣是没明白,或者他已经明白了,但是作为一个刚刚走出校学的五好青年,他对行贿、受贿之事深恶痛绝,因而故意装作不明白!
一直以来,作为军政部军务司的司长,王文宣走到那儿不是赚的杯满盆满的?偏偏宁志远连一分钱也不愿意掏,这让他怒火中烧,竟然才会连委员长亲自给他下达的让他探听宁志远部虚实的任务也给忘记了,哦,也不应该说忘记,因为他自认已经对宁志远的部队和他个人有了相当的了解,一个山沟里出来的土包子拉着几千乌合之众侥幸打败了马家军而已,根本不值得委员长如此关注,不要说给他一个乙种师了,就是给他一个团都是浪费!
宁志远很不想管这个脸不是脸,屁股不是屁股的王文宣,却也担心他在宁厦遇险,毕竟现在马家军在宁厦的残余势力还是很强的,而一旦他在宁厦出事,他肯定免不了一场官司,所以为免意外发生,还是派出装甲部队护送他前往固原。
王文宣走了,塞克特和他手下的两名军官却留了下来,宁志远也没有给他们另外找酒店,直接让他们住在了如今已经成为了他官邸的原马鸿逵官邸之中,此举既是为了方便,也是希望让官邸中多些人气,让他在夜晚不会感觉那么害怕!
“宁师长……”和宁志远一起坐在葡萄架下的塞克特吹了吹手中的茶碗,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道:“此番我前来宁厦,是想考察一下贵军的装备以及战斗力,如果您能够同意我到您的部队中视察,我将会十分的感激!”
宁志远笑道:“塞克特将军,自救军,哦,独立师目前正处于战时,主力多在外征战,银川城中兵力有限,不知道您想到那支部队去考察呢?”
塞克特道:“战争是武器最好的检验场,也是最直观的体现部队战斗力的场所,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前往前线!”
“哦,塞克特将军,前线实在太过危险,马家军主力虽然被我军歼灭,但是实力尚存,其兵力甚至在我军之上,您是我最尊贵的客人,要是去了前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但心中难安,也负不起这个责任啊!”
“宁师长,我是一名将军,但同时我也是一名士兵,士兵就应该出现在前线!我本人是自愿前往前线,哦,不是自愿,而是强烈要求,即使我在前线有任何意外,也与任何人无关,您也不必为此负任何责任!”
宁志远露出一丝苦笑,话是这样说,但塞克特如果真的在银川发生了意外,来自委员长和第三帝国方面的压力恐怕会直接把他压趴下!
“这样吧,塞克特将军,我军主力虽然依然分外在外,但目前我军的主要目标是恢复统治区的社会稳定,暂时不会主动寻求开战,您可以先在城中考察一下我军的装备,过几天,我和您一起前往前线,您看怎么样?”
“好吧,能够与宁师长同行,是我的荣幸!”
宁志远笑了笑,开了一张通信证给塞克特,道:“塞克特将军,这是我亲自签署的通行证,拿着他,您可以进入银川城中任何一支部队、任何一个地方考察,没有人会阻拦!”
“哦,太感谢了……”塞克特接过通行证收好,几人又聊了一阵国际局势、华德两国风土人情,宁志远的优势就在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拥有远超这个时代的见识,尽管很片面,但也时常让塞克特深感意外,塞克特这位参加过一战、并一手组建了第三帝国国防军的老将军也感觉自己看不透宁志远了!
此后几天,宁志远一直住在银川城中,塞克特和他的两个助手则是天一亮就出门,掌灯时分才返回,有时候晚上两人也会在葡萄架下纳凉、交流,年纪相差了四十多岁的两个人却仿佛一对忘年交一般。
这不,两人又一次坐到了葡萄架下。
“宁先生,经过我的考察,我发现贵军装备的坦克、装甲车性能优良,是当今世界先进的武器装备,卡车、摩托车性能同样优秀,无论军用、民用,都是十分棒的选择,我相信如果投放国际市场,一定会引起轰动,订单必然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塞克特不吝赞美之词,道。
宁志远笑了笑,道:“塞克特将军过奖了,据我所知,贵国也已经开始研发先进坦克,且取得了不小的进展,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贵国就能够重回欧洲之巅!”
塞克特地忙摆了摆手,道:“哦,宁先生,我们国家受《瓦尔塞合约》的限制,并没有发展坦克的计划,您一定是弄错了!”
宁志远笑着道:“哦,对,贵国并没有研制坦克,而是在研制轻型拖拉机、农业拖拉机……”
塞克特脸色一窘,道:“据我所知,宁先生从来没有离开过宁厦,为什么会知道我国的情况?”
“我的确没有离开过宁厦,但是并不意味着我对外面的事情就一无所知……”宁志远道:“在我看来,贵国发展‘拖拉机’是理所当然,《凡尔塞合约》完全是一条不平等条约,早就应该予以废除,贵国是一个主权国家,为了保证贵国领土的完整、主权的独立,发展陆、海、空军装备是贵国应有的权利!如果贵国按照条约规定,不发展空军、不发展装甲部队,甚至连机枪也禁止装备,那么贵国要如何在战争中维护第三帝国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
“这就是战败国的悲哀了……”塞克特无奈的叹道。
宁志远看了看天空那轮异常明亮的月亮,道:“在我看来,这就是西方列强为了称霸世界所使的手段,如果贵国作为战败国,失去了这些权利还情有可原,那么请问我国作为世界大战的战胜国,数十万劳工远赴欧洲,两万多名华夏劳工为了协约国的胜利付出了生命,可是为什么最后作为战胜国的我国失去的甚至比贵国还要多?贵国正在为实现正常国家而努力,我国也在为摆脱半殖民统治而努力,我觉得我国与贵国的关系完全可以更近一步,我国有充裕的人口,丰富的资源,贵国则拥有当今世界许多先进技术,如果我们两国展开全面合作,那么一定能够大大缩短贵我两国实现各自战略目标的时间!”
塞克特道:“您的建议很好,只是,我只是一个前第三帝国国防军总司令,而您只是一位师长,我们两人对于我们两个国家政府决策能够产生的影响实在太小太小……”
“是啊,华夏军阀林立,政令难行,更有大片领土被外敌所占领,如今我们的国家也只是完成了名义上的统一而已,实际上仍然处于四分五裂之中,没有一个统一、高效、廉洁的政府,想要使华夏完成复兴,摆脱半殖民统治,是根本做不到的,而贵国也被英法视为眼中钉,一天到晚几乎拿着放大镜在监视贵国……”
塞克特此时却突然道:“请问您对国民政府怎么看?”
宁志远闻言不由一怔,少时才道:“目前,国民政府是华夏唯一的合法、并得到国际承认的政府,甚至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也会继续领导华夏,我会遵从国民政府的领导,维护西北的稳定,发展建设西北!”
“如果国民政府要您退役,转调文职呢?”
宁志远道:“如果是现在,我一定不会同意,西北之战进入关键时刻,我不能够轻易离开,如果将来西北稳定下来,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我会很愿意离开,寻一清静之地耕读一生!”
“看来宁先生并不愿意放弃军权!”
宁志远道:“塞克特将军,此次我之所以愤而起兵,只因西北诸马丧尽天良,使西北赤地千里、饿殍遍野,若再无人制止,整个西北就要被他们搞成无人区了!我的亲人全都丧生在了诸马之手,我不想连自己的命也送掉,也不想看到其他西北百姓遭遇和我相同的痛苦!刚才您说我不愿意放弃军权,是的,我的确不愿意,但是我抓紧军权不是为了和委员长争天下,而是为了我们那个邪恶的邻居——曰本,从甲午到九一八,从熱何到擦哈儿,多少华夏领土被曰本人侵吞?多少华夏百姓受曰本人蹂躏?但这就是曰本人欲念的终点吗?不,绝不,曰本人吞并我华夏的欲念从来不会消亡,曰本政府国策性质的《田中奏折》便真言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华夏,欲征服华夏,必然征服东北,现在,曰本人已经完成了第一步,并且已经为第二步做了多次试探,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或许两年,或者三年,曰本人就会卷土重来,这一次,将不再是试探,而是一场旨在彻底吞并华夏的全面战争!我是一个华夏人,我深爱着我的祖国,我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在我的祖国上撒野,我抓紧军权、发展军备,就是为了应对这一场即将到来的全面侵华战争,我只希望我的这些努力,能够使华夏少受一些苦难,少死一些百姓!或许别人会称我为军阀,但是我相信以后的历史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评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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