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志远幻想着大把的美金、马克如打开的水笼头一般不停的流入自己的手中时,银川城中的马鸿逵却在杀人,他杀的人不是别人,乃是马敦静的警卫营长及二十三名警卫营官兵!
当二十四颗血淋淋的脑袋呈到马鸿逵的面前后,马鸿逵尤不解气,又将六团长周福财枪毙了……
“该死的、该死的……”马鸿逵挥舞着马鞭破口大骂,道:“不管你们是谁,既然敢杀我儿,我必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你们的妻儿父母也必死无疑,我要用你们和你们亲人的头颅堆满贺兰山、用鲜血染红贺兰山,你们这些王八蛋一个也别想逃……王八蛋……王八蛋……”
听着马鸿逵的咆哮,一众宁夏高官个个胆颤心惊,惟恐心情极度烦燥、愤怒的马鸿逵将矛头指向自己!同时心中亦十分惊慌,这倒不是害怕马鸿逵将矛头指向自己,而是他们对于宁夏的未来的担忧,这才多久?那群隐藏在山中的敌人已经歼灭了己方一万人马,这可是马鸿逵部一半的兵力啊,要知道上次孙殿英率七八万人气势汹汹的杀到宁夏,马鸿逵与之鏖战四个月,伤亡也不过四千人马啊!如今的马鸿逵虽然仍有一万人,但是有约三千人是在最近的战斗中被打散的溃军,短期之内无力再战,也就是说马鸿逵此时的实力已经锐减至西北诸马之中垫底的存在,更让人担忧的是付出了如此惨重的损失,那群隐藏在山中的敌人却依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消遥快活,实力大减的他们已经无力进剿,以后就只能以防守为主了,问题是如今的他们不过区区一万人马,这点人马或许能够保住银川城不失,但是能够守的住宁夏吗?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人虽然看起来既惊且怒,但是如果仔细看,依然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出丝丝压抑的喜意,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马鸿逵的长子——马敦厚!马敦厚绝对不像他的名字那样敦厚,一直以来,作为马鸿逵长子的他都将自己视作宁夏的太子,然而不知何故,他的父亲、宁夏省主.席马鸿逵却偏向于他的二弟,也就是已经死去的马敦静,还公开对别人说自己百年后要将宁夏这份基业传给马敦静,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与二弟的关系变了,他恨自己这个二弟,因为他觉得这个弟弟从他手中抢走了宁夏,抢走了父亲的宠爱、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权利、地位、财富和女人!他也恨父亲马鸿逵,恨他给了他希望,却又无情的夺走了它!正是因为这种愤怒使得他成为了唯一一个为马敦静的失败而高兴的军政高层!
马鸿逵咆哮了半个小时,这才发泄的差不多了,一挥手,众宁夏军政高层立即谨小慎微的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马全良……”
宁夏保安司令马全良连忙道:“卑职在!”
“你立即集结所有兵马,此次我要亲自率兵围剿敌人,为静儿报仇……”
马全良闻言一惊,以宁夏此时的实力,防守尚且堪忧,进攻,无疑于自寻死路啊!尽管心中十分担忧接下来的话会激怒马鸿逵,从而招来杀身之祸,他还是小心翼翼的道:“报告长官,此战后,我军减员近半,更有约三千兵败兵建制被完全打乱,无力再战,又有两千骑兵不擅山地作战,可战之兵仅第二十旅数千人,此时进攻毫无胜算可言,请长官三思啊!”
“大胆……”马鸿逵闻言果然大怒,道:“竟然敢妄言动摇军心,来人啊,给我拉下去,毙了!”
“长官三思啊……”马福寿、宁夏教育厅厅长杨作荣、第十九旅旅长卢忠良等人齐声劝阻,除马福寿外,其他人甚至直接跪了下去。
“你们想要做什么?打算一起吃枪子吗?如果是,那我就成全你们!”盛怒之中的马鸿逵根本听不进劝,喝道。
“长官,马处长所言虽有失敬之处,但请长官念其一片忠心,饶其一命吧……”马福寿哀求道。
“叔父不必再说,静儿是您的侄孙,如今他惨遭敌人杀害,难道你不想为他报仇吗?”
“静儿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他遭歹人毒手,我岂能不怒、不悲?我亦时刻期望为他报仇,可是我们不能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啊,那样的话不但难以为静儿报仇,很可能会将我们宁夏这片基业葬送啊!”
杨作荣道:“长官,如今我军实力锐减,军心不稳,敌军占据地利,又有新胜鼓舞、士气大增,此时进攻殊为不智啊,请长官三思!”
卢忠良亦道:“报告长官,如今敌在暗、我在明,敌人深知我军一举一动,而我们却对敌人一无所知,前次进剿,败即败在敌情不明,此次进攻务必谋定而后动,方有取胜之机,因而卑职恳求长官暂缓军事进攻,待查明敌情后,再派军将之一举全歼方为明智之举啊!”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终于让马鸿逵冷静了下来,也让他明白现在进攻不是报仇,而是送死,大骂数声后,他颓然的点了点头,道:“好吧,进攻之事暂缓……”
“长官英明……”众人连忙道。
“马世俊,你随静儿参与了此战,你来说说看,这伙敌人究竟是什么来路!”
马世俊连忙道:“是,长官……”周富财刚刚才被枪毙,尸体恐怕还没有冷透,担心步其后尘的他为了不激怒马鸿逵、让马鸿逵满意,早已经在脑海中斟酌了说辞,立即道:“报告长官,敌人究竟是什么人,卑职也不知道,但是卑职相信这些人绝对不是孙殿英的溃军,至少不完全是由孙殿英溃军组成!”
“为什么这么说?”马鸿逵道。
“报告长官,卑职是根据此战所得出的结论,这伙敌人装备精良,不但拥有大量的轻重机枪、冲锋枪、手枪、掷弹筒,还有三道坚固的依山而建的防线,防线建造考究,彼此之间有交通壕相连,有防炮洞防御炮火,各火力点布置精巧,几乎所有火力点都能够发挥直射、侧射火力,并与其它火力点形成密集的交叉火力,以阻止我军前进,防线之上更有数十个坚固的机枪碉堡,那些机枪碉堡以钢筋水泥浇筑,卑职亲眼看见一枚75MM炮弹落在碉堡之上,却只啃掉了碉堡一点点皮,几乎未伤碉堡分毫……”
“钢筋水泥?”众人异口同声的道。
“是的,卑职不敢撒谎,长官如果不信,可是向每一名撤退回来的官兵查证,若卑职有半句虚言,甘愿领死!”
“这怎么可能,贺兰山那穷乡僻壤怎么可能有这些?要知道贺兰山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他们是如何瞒过我们,将这些物资送进山的?”马全良道。
“卑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以置信,但此为卑职亲眼所见,却又不得不相信!”
“你继续说……”马鸿逵道。
“是……”马世俊道:“除此之外,卑职还发现敌人装备了一款从未见过的可以连续发射的步枪,火力极其强大,首日的进攻失利,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这款步枪所发挥的火力导致……”
卢忠良道:“连续发射的步枪?马团长,你说的莫不是冲锋枪或者轻机枪吧?”
“不,绝对不是冲锋枪,也不是冲锋枪,这种枪的射程远高于冲锋枪,四五百米之外依然可以精确攻击,但是他的火力又远弱于轻机枪,嗯……这款步枪的火力有点像半自动手枪,可以连续击发,将弹匣中的子弹全部射出去,从而省却了步枪手动退壳、上弹的过程!而且他的弹匣比我们装备的步枪略大,卑职仔细观察过,它采取的应该是八发弹匣供弹!”
马鸿逵疑惑的看了看众人,道:“各位可知这是什么枪?”
众人不约而同的摇头,均未听说过这款武器!
杨作荣道:“马团长,这该不会是你为了逃避罪责,而编造的慌言吧?”
“杨厅长,此并非卑职一人所见,每一名活着回来的兄弟们都能够为卑职做证……”说着,马世俊转向马鸿逵,垂首说道:“长官,卑职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长官,请长官明鉴!”
马鸿逵相信马世俊骗谁也绝对不敢骗他,微微点头:“还有什么情况?”
“报告长官,除此之外,敌人还装备有十多门大口径迫击炮和山炮,今天的战斗中,正是因为敌人的炮兵骤然发难,一举打掉了我军的炮营和迫击炮连,使我军失去了掩护的炮火,无法阻挡敌人的反击,最终导致溃败……”
“大口径火炮?”马鸿逵道。
“是的长官,从炮击来看,至少有六门山炮和六门迫击炮,敌人将这些火炮做为杀手锏武器,在此前的战斗中从未动用,让我们误以为敌军只有掷弹筒而无火炮,犯下了战术性失误,将炮兵阵地前置,最终被敌人炮火全歼……”
“该死的,这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敌人?”杨作荣难以置信的惊叹道。
“报告长官,以卑职之见,敌人的兵力倒是不多,大约在四千人左右,但是其火力十分强大,单论火力,甚至在我军之上,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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