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平南要做的是松子生意。脑海中的记忆让他早早就下了这个决定。
松子生意在日后的三十多年都是天南省最大的出口生意之一,无数人从这个行业发家,可见其中的暴利。
苏平南的强势性格在他计划中体现的淋漓尽致。他要趁这眼下这个黄金机会做到最大,做到产销一条龙。进场恰饭,苏平南就要吃大份的。
天南省是夏国最大的山货出口省,而距离乌城700公里的丰市就占据了天南省80的份额。
而丰市的90的产量,都集中在白山一带二台镇等几个乡镇。
苏平南的黄金机会来自丰市的一个地方土政策。
那就是丰市所有的松子只能销售给当地林业局下属的一家土产公司。不得外销。
这个时期的乌城交通条件和观念要远远领先与位置偏僻的丰市。大量入山如海的货物被通过乌城运往夏国最早改革开放几个港口之一的云港。
云港汇聚了大量的东瀛商人,而松子一直被其国民认为具有保健效果,市场供不应求。所以在云港的东瀛商人几乎是有多少吃进多少,乌城农贸市场松子的一等品已经被炒到7元一斤,还有价无货。
苏平南将目光盯住了丰市的二台镇上面。
尽管松子效益非常好,但是丰市的土产公司在这些原产地将价格压的十分低廉。为了垄断,松子走公路货运基本是不可能,当地林业局封锁的很严。
苏平南已经考虑的很周全,他要走铁路。这个时期铁路系统很有些自成一派的意思,一个丰市的土政策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耳边风。
回到乌城的苏平南立刻雷厉风行开始了他的行动。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明年,丰市就会认识到错误,很快取消了这一政策。那个时候天南省为了鼓励民营企业的发展,还会对注册资金达到30万元以上的企业给予进出口贸易许可证,所以留给苏平南的机会只有短短的半年,他要在这半年内,做到一定的规模,才有继续玩下去的可能。
苏平南身边的所有人开始全力运作动了起来。
苏平南明白自己这条路线是不是能走的通,关键在于三个关键位置。
一,二台镇车站的货场值班员。值班员这个位置权利很大,货场主任基本只是签字,具体上货封箱全靠值班员,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避开主任帮你弄到车皮。
二,二台镇到乌城的列车长,只要他们不配合丰城的地方检查,货物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贴着其他物品的名义进乌城货场。
三,二台镇当地一个手眼通天的地头蛇,有了这个人就能帮助苏平南扫荡松子,并且避开当地林业局的视线。
苏平南给下面人下的命令很直接粗暴。不管你们怎么办事,我要和丰城跑二台镇的列车长交朋友。
郭光耀提议的一个人进入了苏平南的视野。
张同,跑乌丰线老车长张建国的儿子。
张同是家里面的老二,早早被明确了会接班的是他哥,所以心中一直对家里面不怎么满意,技校毕业后也没个工作,就天天在乌城厮混,性格很草莽,是个小混混。
乌城南站前百货商场下面是个台球厅,在这娱乐稀少的年代就成了无业游民和地痞小混混聚集地,里面乌烟瘴气。
嘴里面叼着烟的张同脸色难看的看着滚动的台球,在喃喃低声的咒骂着。
他在和人赌球,打进一个袋2块钱,他已经落后了5个,十块钱。这对于没有固定收入的张同其实已经是一笔很大的负担。
“嘭!”台球厅的大门被重重的踢开,顿时里面积攒了不知道抽烟产生的浓烟向着外面冒去,不知道人只看外面还甚至会认为这地方着了火。
台球厅内顿时响起了不满咒骂声,张同也输的是一肚子火,跟着叫骂了几句。
有眼尖的很快认出了踢门的几个汉子是什么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台球厅就鸦雀无声。
张同也认出了来人是谁,南站货场跟着小红袍的头马杨千里。他立刻紧紧闭上了嘴巴。
这些人是真的凶,张同一向自我感觉良好,但真心还是有些服气这些人。当时四海人被赶走时他在现场,看的他腿都软了。
“谁是张同?”杨千里环视了一圈,屋里灯光很昏暗,根本看不清谁是谁,只好高声喊了出来。
“我。”张同硬着头皮回答。
杨千里盯着张同看了半天,想起苏平南的嘱咐,神色有些别扭。
苏平南南下面这三个人,苏文文心狠嘴甜,郭光耀办事沉稳,这俩个与旁人打交道都十分活络,只有杨千里除了会狠,性格就是一个闷葫芦。让他和人打关系,简直就是千难万难。
苏文文被苏平南安排去寻找可以放置大量松子的地点,郭光耀得留在货场,没办法苏平南只得让杨千里找人。深知自家兄弟啥德行,特地嘱咐了必须客气,再客气。
杨千里憋了半天,也理解不了客气再客气到底应该怎么样,最后无奈只得低声说道:“同哥,我大哥想请你吃饭。”
张同看着面前的狠人居然憋了半天憋出这么句话,内心吓了半死。无语了半天才吭吭哧哧的回了句:“好的,大哥。”
这个段子成了日后众人笑话杨千里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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