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两脚离地了

源自于英国的工业革命即将席卷全球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传言出现了。

本应死去的人类从地狱中归来，化身为不死的怪物，这些人性丧失的恐怖之物，会一刻不停歇地狩猎活着的人类，制造杀戮与混乱。

这种小道传言一类的无稽之谈，自然引不起人类社会的重视，可是当某个欧洲小国一夜间被不死者攻陷，化为死城的一刻，世界沸腾了。

卡巴内，不死怪物的正式名称，被它们制造伤口、吸食血液的人类，会在一定时间后转变为新的卡巴内，依靠这一传播方式，卡巴内的数量在全世界以恐怖的速度迅速上升。

而除了异常的传播速度，卡巴内最为人恐惧的即是其不死的特征，除了心脏部位被毁坏之外，任何对卡巴内制造的伤势，都会在一定的时间内迅速复原。

若想要毁坏卡巴内的心脏，就必须突破完全包裹心脏的一层，钢铁皮膜的防御。

受限于科技的限制，当前时代的主流武器蒸汽枪，对于钢铁皮膜根本毫无办法。

除非射击技术与剑术水平足够得高，可以通过子弹或者冷兵器，连续在钢铁皮膜的同一部位进行复数打击，才能摧毁皮膜的防御，杀死卡巴内。

但这一难度可想而知，且在卡巴内的庞大数量前，这种效率极低的杀伤方式根本是杯水车薪。

卡巴内因此一再扩张，全世界的人类居住区域，在卡巴内的威胁下，也被一再的压缩。

其中位于远东的岛国国度，就在相对安全的地带，建造了名为“驿”的封闭城寨，城寨四周皆打造高耸的钢铁城墙，以抵御卡巴内的冲击。

驿中所有的居民严禁出入，唯一可以在驿之间往来的，就只有以麦克拉奇机关为动力核心、巨大的装甲机车—骏城。

目前苏流所处的位置，即是驿中的显金驿，以炼铁与生产蒸汽机为主的城寨。

…

由生驹解决掉，隔间内受到卡巴内啃食而陷入假死状态，最终转化成的新卡巴内后，苏流与生驹也是走出了后厨区域，来到了显金驿的街道上。

后厨的外面并未有人群聚集，毕竟对卡巴内的恐惧根植在每个居民的心底，没有人胆敢凑近一分。

而即使是显金驿的防卫力量，那些蒸汽枪兵与武士们，也同样并未出现，不过也好，省的苏流被查身份了。

身着“奇装异服”的苏流，与紧紧披着覆盖住上半身披风的生驹，就这样顺利地在显金驿内通行，去往生驹居住的地方。

路上苏流由低沉无比的生驹那儿，得到了不少关于当前世界的信息，算是对卡巴内这一异类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介于生死间的怪物，对人类的猎食渴望是它们存在的唯一动力，怪力、高移动速度、惊人恢复力、高传播性，若从数值面板上看，卡巴内是绝对的战斗兵器。

不过它们的脑子基本上都有些问题，而没有理智指导的战斗，也仅仅只是野兽的原始厮杀，在技艺精湛的猎人手上，也只有被干的份。

但话说回来，在卡巴内数量足以碾压人类的基础上，似乎技巧不技巧的也不是那么重要，F2、A就够了。

至于最后一点，则与苏流自己有关，之前的卡巴内被他确定击杀后，并没有仙灵点的收入。

不过到底是卡巴内的层次太低完全收不到仙灵点，还是击杀数量太少不足以形成仙灵点，这一点还需要继续观察。

…

生驹的单层小屋，生活设施较为简陋，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基本上都是蒸汽机械、各种工具与零部件，走在之中就可以闻到到处弥漫的钢铁与机械气味。

考虑到他蒸汽工匠的身份，且不停私下改造对抗卡巴内的新式武器，这样的布置倒不显得突兀，毕竟这人是个标准的工作狂加技术宅啊。

只是，此时的绿头少年可不能保持以往的科研状态了，他现在整个人被钢丝、铁索，紧紧地束缚在斜立的铁板床上。

其中脖颈处更是被铁制线圈缠绕，通过特殊的绞绳装置与铁板床连接。

只要一摇下开关，缠绕脖颈的绳索就会持续向上勒紧，铁板床也会上升进入竖直状态，生驹会被吊至离地，给自己制造出类似于绞刑的特殊状态。

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可与苏流无关，完全是生驹回来后，一个人临时制造而成，为了完成他心中的一些设想。

“喂，生驹！真的要这样做吗！不管怎么看，这也太危险了吧！”

正紧张询问的略胖少年，是生驹在显金驿的朋友逞生。

生驹对其的信任度颇高，毕竟敢把自己被卡巴内咬伤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告诉逞生，这两个人的恭喜已经不是一个铁字可以说明了。

“没用的，被卡巴内咬伤一定会变成卡巴内！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并不怕死，只是还有许多事没有做，我不能…不能在这里倒下去！直到把卡巴内全部杀死之前，我一定要活下去！”

“生驹！”

生驹的决意已经完全表露了出来，知晓自己好友到底有多执着的逞生，也是明白了自己劝解的无用，转而看向了一旁站着的年轻武士大人：

“武士大人，生驹这样做…真的能活下来，不，可以保持成人类吗！”

苏流看着眼角带有泪光、又抱有点点期待的逞生，也是感到头疼，他又不是研究卡巴内的专家，对这种传播原理完全不懂啊。

依照生驹的设想，人类完全转化为卡巴内的这一过程，不是瞬时、一步到位发生的，而是需要属于卡巴内的那部分因子，借助人体血液流动而遍袭全身。

而此过程有两个关键点，一是对心脏的同化，二是对大脑的侵蚀，生驹的做法就落到大脑这个点上。

通过绞索装置让自己进入强烈的窒息状态，阻断血液向上的流动，只要熬过卡巴内同化最剧烈的那段时间，就能维持住正常的大脑，而有了理智，他就不会变成卡巴内。

这套理论解释下来有点复杂，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讲就三句：

两脚离地了，病毒就关闭了，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

因此这么一套似乎能自圆其说的理论，听在苏流的耳里，那就是…一顿胡扯，虽然他自己没有系统的医学知识，但生驹这套操作也过于奔放了点，不科学呀！

只是逞生眼中抓住的最后一点希望，还是让苏流没有说出真正的想法。

“叫我苏流就好，生驹的做法有可能成功，不过这种东西也就只能碰运气了。但是，就算不成功又如何，不想变成卡巴内，那就只能做一切的尝试。”

“我…明白了。”，逞生沉默了。

“哈哈！谢谢你了，苏流大人，不过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即将步入未知领域的生驹，见好友被说服，也是大笑了起来，颇有种一去不复返的释然。

苏流见到生驹布满决意的视线，也是明白了他的想法，“说吧，不难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对苏流大人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了…如果我真的变成了卡巴内，那么到时就请大人…立即杀死我！”

苏流点了点头，在心满意足、不再说话的生驹，以及屏住呼吸、紧张万分的逞生，两个人的视线中，来到开关前，一掌推了下去。

下一刻，机器的扭转与绞索声响起，伴随的还有生驹无法抑制的大叫。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