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
深秋时节,秋高气爽。
长安城南五十里!
一座二三百人的庄户内,农家人能忙碌着收获,在这座农庄里,有着一座茅屋私塾。
韩秋正在茅屋里收拾着笔墨纸砚。
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几十年的光景了,到底是四十年,还是五十年,亦或是六十年,韩秋也没有记得太清楚,不过最后三十年,韩秋沉静了下来。
最后这三十年来,他云游天下,避祸于山野,见证了隋唐的云起风涌,波澜壮阔。
穿越前,他明明是二十一世界根正苗红的好青年,结果稀里糊涂的来到隋唐时代,完成系统任务,获得不少系统奖励。
在最后这三十年间,韩秋也偶遇过几个苗子不错的少年,教了他们兵书战策谋略计法,马上步下的神通。
这些少年并不是韩秋在同一时间收的弟子,也许韩秋两三年才收一个弟子,教授一年半载,便赶他出山,韩秋又前往其他的地方云游。
这些弟子出山后,韩秋告诉他们,出山之后,不准向别人提起为师的名号,更不要寻找他。
这些弟子将师命谨记于心。
……
弟子们出山后,仰仗着老师教授的本领,大显神通。
有的弟子指挥千军万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号称大唐战神。
有的弟子坐镇朝堂,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有的弟子开宗立派,成立一方宗师。
也有弟子死于战场之上,饮恨而亡。
也有弟子伤痛在身,功成名就之后,猝然离世。
人生沉浮,世事无常。
……
韩秋并不是在某一处道观隐居,他云游天下,行到哪里,便在哪里住上三年五载。
前些年去过幽州,也曾经在扬州住过几年,贞观二年,他来到了雍州,住在了长安城南五十里外的韩家庄。
渭水河畔,一尾竹竿,一壶老酒,身披蓑衣,钓上几尾鲢鱼,好不自在。
……
“韩伯,俺娘炖了一只大鹅,俺娘让俺把鹅胸肉给韩伯送来……”
韩秋刚刚收拾完笔墨,隔离王婆的二小子送来了一盆热腾腾的鹅肉,肥美的鹅肉下有一层黄橙橙的黄油,肉香扑鼻。
“好香。”韩秋称赞了一句后,将一大块肥美的鹅肉撕下来,放在了二小子的手上:“回去告诉你阿爹,晚上来我这里喝酒,我去钓两尾肥美的大鲢鱼。”
“哎!”
二小子大口的吃着鹅肉,满口流油的跑了出去。
虽然韩秋来到韩家庄仅仅只有一年半,但是却被韩家庄的所有农户敬仰,不仅仅是因为韩秋识文断字,更因为韩秋教了他们耕种之法,给了他们一些稀奇古怪的种子,种出来的粮食,可以达到亩产二十石。
而且这还是一季的产量,韩秋教了他们三季种法后,粮食大丰收!
在韩秋来到韩家庄之前,韩家庄的农户要是能种出一亩五石的粮食,已经算是高产了……
现在呢,一季便有二十石,三季下来,能收获四十石以上……
在韩家庄的农户眼中,韩秋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
“玄龄,这是什么地界?朕怎么感觉来到了陌生之地?”
韩家庄外的官道上,李世民和房玄龄出巡渭水,督查渭河水道微服返回长安,两人途径韩家庄的时候,惊见沃野良田之上处理着枪杆一般的作物,有两个大棒挂在枪杆上,顶头黄穗,看样子十分结实。
“这是何物?”
李世民停下脚步,走到田间将一根大棒掰下,去掉果实外衣,一粒粒黄橙橙的颗粒长在大棒上……
房玄龄上前,也是好奇的掰下一根大棒,去掉外衣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清香扑鼻。
“陛下,此物种在农田之中,又如此大规模的种植,应该是某种作物才对。”房玄龄说完此话之后,李世民立刻将户部尚书唤到面前,将手中的农作物交到户部尚书手中,供他辨认。
户部尚书端详着手中的大棒,不知名的黄色颗粒紧密排列。
半晌之后,户部尚书禀报道:“启禀陛下,微臣并未见过此等农作物,不过微臣刚才吃了一粒,清香爽口,甚是美味,臣可以断定,此物必是某种农作物,只是微臣学识浅薄,无法辨认。”
李世民将大棒在手中拎了拎,足足有一斤重。
“这若是农作物的话,产量惊人啊!”
他看着大面积种植的大棒,即惊诧,又激动。
李世民随即转头看向身边的户部尚书与工部尚书下旨道:“你们都返回长安吧,朕与玄龄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遵旨!”
……
工部尚书和户部尚书离开,李世民与房玄龄率领着一众侍卫前往了韩家庄。
韩秋收拾了笔墨纸砚后,背着鱼竿和竹篓前往距离韩家庄不远的渭河垂钓……
韩家庄有二三百户农户,李世民进入了韩家庄后,惊叹万分,他赫然发现李家庄的农户竟然十分富足,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有粮食囤……
“这……这……”
房玄龄的眼睛也亮了。
贞观三年,大唐刚刚从突厥之战中缓醒过来,又遭遇了大荒之年,百姓多疾苦,正因为如此,李世民才让工部修建渭河水道,将渭河之水引入长安城,供百姓灌溉之用……
可是……
可是这座韩家庄,竟然有如此多的粮食,让人难以置信!
李世民的脚步变得急切起来,他在韩家庄里看了六七户人家,赫然发现这六七户人家都是粮食满囤。
房玄龄也是惊叹,他发现韩家庄的农户非常富足,远远比其他地方的农户富足,这韩家庄内一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这是可以肯定的!
……
李世民惊奇韩家庄粮食富足的时候,听到了稚童吵闹的声音,他顺着这个声音侧头看去,赫然发现一群少年顽童正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着。
李世民和房玄龄对视了一眼,向着稚童聚集的大槐树下走去……
顽童依旧在吵闹。
“兵不厌诈懂不懂?”
“出棋哪有悔棋一说?”
两小儿在树荫下争辩不休,李二和房玄龄寻着声音走去。
临近观看,两小儿所下之棋他们二人竟从未见过。
不同于围棋、象棋,在这每一颗棋子之上都刻有帅、将、千夫长、百夫长、什长、伍长、士……
其中士又可分为诡士、骑士、弓手、步兵等。
小小棋盘之上,诡士可设伏,骑士可冲杀,弓手可射杀。
小棋遇大棋被杀,相同棋子遇到同归于尽,凡任何棋子皆可杀掉帅将。
诡士与其他棋子相遇可同归于尽。
而取胜之法就是将对方所有可移动棋子杀掉,或将对方帅将杀掉。
房玄龄饶有兴致的望着棋盘,询问道:“有意思,这是什么棋?怎么从未见过?”
“这是韩伯教我们的军棋!”
“韩伯?军棋?”
房玄龄轻喃一声,面颊上隐隐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神采。
“怎么?你对此有兴趣?”李二轻喃一声道。
房玄龄面色微顿,拱手道:“老爷,不知可否容我与他们下一盘?”
“嗯?!”
李二面色微动,虽说这棋盘之中略有一丝玄妙,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村野之人闲来无事消遣之乐。
眼下最为让他放在心上的,还是这农作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在看到房玄龄面颊上期盼之色时,亦微微颔首道:“注意时间。”
“是。”
房玄龄坐在左边稚童的位置,笑颜说道:“娃娃,我来与你下一盘。”
“都可以,反正除了韩伯,我谁也不怕。”
“倒是你,可不能学二蛋悔棋!”
稚童的面颊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自信。
房玄龄微微一笑,开始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这…这是?”
李二一脸惊色的望着房玄龄摆出的棋局,这分明正是突厥对大唐用兵的布阵!
难道他还期望一个不满十岁的孩童能破阵吗?!
稚童望向棋盘先是一愣,随即有模有样的对弈着。
不过,随着时间上的推延,本对棋局提不上多大兴趣的李二渐渐被稚童的棋技所吸引。
换言而之,与其说是棋技,倒不如说是这棋局!
“没想到这小小棋盘之上竟真能做到与战场无二!”
“不!准确来说,棋盘之上表现的更加直观!”
李二心中暗暗称惊,目光竟一刻都无法从上面挪开!
这,这分明就是突厥对大唐的战术!
虽然房玄龄向稚童间接表达出国事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最为令李二震惊的是,稚童真做到了立于不败之局!
“这!这真是一稚童能做到的?”
李二上下打量着稚童,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棋局之上,房玄龄以骑兵为冲杀之基,弓手为辅。
稚童则是以步兵为准,诡兵、弓手轮番交替。
小小棋盘上,丝毫没有令人感觉到半分轻松。
有的,只是两军对垒,一场万人之战爆发!
石座上,房玄龄眉头深锁,汗如雨下。
棋局旁,李二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中,浑然不知……
这一刻,李二心中竟隐隐期盼着稚童能够取胜!
只因这代表着大唐日后的未来和国运……
一刻,房玄龄稳占据优势,大杀四方,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胜利也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三刻,双方难解难分。
半炷香,稚童反守为攻,房玄龄隐隐落败。
但!稚童手中的棋子也再难以继续进攻。
“胜而为和?”房玄龄轻喃一声,忍不住心中的惊讶。
李二眉宇间闪过些许失落,默默摇头。
“不算,不算,没理由跟一个没玩过军棋的大叔和棋!”
“咱们再来!”
稚童不服输的想要拿回棋子准备再杀一盘。
倒是李二忙身上前,一把握住了稚童的小手。
“娃娃,我问你一件事,若你回答上来,这就是你的!”
说罢!李二随手掏出一些碎银放在棋盘上。
“真,真的?”稚童小小年纪哪见过这么多钱,即使是他的父母怕也不曾见过。
“自然,只不过,你要如实回答。”
李二索性直接将银子放在稚童手中,以示自身诚意。
“你,你问吧!”
“韩伯住在哪里?”
“喏,就在那座屋里……”
一名稚童站起身,指向了韩秋居住的屋舍。
李二、房玄龄目光相视,似乎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心中的想法。
能随手教出一名稚童,岂会是一名泛泛之辈?
如此精巧的排兵布阵之法,竟然展现在小小的棋盘之上。
这个人定然是非同小可,必是运筹帷幄,熟知兵法之高人!
这样的人竟到现在才被自己发现!
一想到这,李二不禁捶胸顿足暗暗悔恨。
“此人若不能为大唐效力,是朕的损失,同样也是天下黎民百姓的损失!”
“老房,我们走!”
李世民和房玄龄信步走向了那座茅草屋,命令一众便衣侍卫不准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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