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来到泾河河滩。
自从上次揭穿大和尚装神弄鬼之后，萧凡和李心澜就有了一种默契。
每天午时后便独自到这河滩边坐一坐。
谁也没主动开口约定时间。
但就是到这个时辰后，二人便会在河滩边相遇。
坐着闲聊一番，没有任何话题，完全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完了起身，连告别都懒得说，各自转身回家。
挺好的，像朋友一样相处，而且是纯粹的君子之交，比水更清澈，更干净。
“你上次走前，说最近在研究好东西，是个啥？成功了吗？”
李心澜随手抓起泥巴，朝泾河河滩扔去，水花掀起一阵阵涟漪，她便开心的望着水中皱面。
她仿佛对这世间外界的一切事都那么热爱，热爱到一点点小事，都能让她开心半天。
萧凡知道，这就是皇室公主无奈的命运。
他懒洋洋的点头，从怀中掏出茉莉清香的香水瓶，递给李心澜，“哝。”
李心澜一脸狐疑，小心翼翼的拔开木塞。
一缕清香，夹杂着淡淡茉莉味道，扑面而来。
李心澜漆黑的眸子，顿时散发精光。
她用力的抽了抽琼鼻，脸上顿时展出笑靥。
“谢谢。”
李心澜娇羞的说完，便宝贝似的准备将香水纳入怀中。
萧凡诧异道：“谢什么？我又没说送你。”
“啊？不是送我的吗？”李心澜眼眸转了转，指着萧凡身后道：“咦？”
萧凡回头，没见着什么，“你在说……”
我去！
在萧凡惊愕的目光中，李心澜提着罗裙已经落荒似的逃跑了。
你卑鄙！
萧凡震惊的看着李心澜的背影，颓败的摇摇头，一脸失落的道：“萧凡啊萧凡，你被一个小妮子给玩了，你真可悲呐。”
似乎想到什么，萧凡冲着李心澜背影大喊：“混蛋！记得帮我宣传啊你！”
……
又在河滩坐了一会儿，萧凡独自回府。
刚到萧府前。
萧凡震惊了。
映入眼帘的是——
萧府门前聚集了许多莺莺燕燕。
看样子，应该皆是某些权贵府上的婢女。
见到萧凡后，不知谁娇呼了一句：“萧县男。”
唰的瞬间，十几双眼睛猛地朝萧凡投来。
这群婢女仿佛吃人一般，瞬间将萧凡团团围住。
“萧县男，萧县男，买香水！”
“先卖给我，先卖给我，我先来的。”
“我先的！”
“我先！”
萧凡有些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襄城公主的威力这么大。
这才过了多久啊？
眼前这架势，若不控制，怕一会就会厮打起来。
“都别急，一个个来，都能买到。”
扔下一句话，萧凡便费劲全身力气从婢女群中跑回萧府。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李心澜还没来得及宣传，长孙皇后就已经在各国公府的诰命夫人面前显摆过了。
……
长安修文坊。
这是权贵聚集住所。
程咬金的夫人崔氏今日起的很早。
快当值的时候，程咬金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垂在眼前的崔夫人大脸。
程咬金惊呼出口：“卧槽！你要吓死老夫？”
崔氏颇不高兴，幽怨的看了一眼程咬金，随后期待的问程咬金道：“老爷，你没觉得我有什么不同吗？”
程咬金睡眼惺忪，打了个哈气，“有点香。”
崔氏道：“不觉得我气质提升了很多吗？”
程咬金看了一眼，认真的摇头：“并不觉得。”
崔氏怒道：“放屁！明明就是有！你今天下值，给我去买点香水，我要玫瑰味的。”
程咬金一脸郁闷的离府，去太极宫当值。
与此同时，发生这种情况的，还有尉迟敬德府、房玄龄府、杜如晦府……
今日下值。
几个人找到李世民，正事谈完后。
程咬金颇为幽怨的道：“老夫可真是郁闷到家了。”
尉迟敬德惊愕的看着程咬金：“老夫也是。”
房玄龄附和：“谁不是说？”
见附和的人越来越多，李世民不免好奇的道：“你们都怎么了？”
一群大臣们齐声道：“败家娘们！”
程咬金叹口气：“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发明了那叫劳什子香水的东西，我夫人疯了一样，一贯一瓶都不带眨眼的，今天还要老夫买！”
尉迟敬德咽了咽口水，“老夫家里有两个败家娘们……啊操！可真是个缺德鬼，发明香水这破玩意儿，老夫这点俸禄，迟早被败坏完啊！”
大家交换一番眼神，发现这些大臣们的表情几乎如出一辙，根本就无法理解娘子们为何那么疯狂。
“真就无法理解，你们说刀戟大斧，长枪重锤，握在手中，它不爽乎？”
“诗词书卷、古玩名画，看在眼中，它不香也？”
“就是，什么劳什子香水！简直臭狗屎！”
“得了，不说了，老夫一会去买香水了。”
“同去。”
一群人狠狠啐了一口，心中将发明香水的那孙子给喷了一遍。
嘶！
李世民这下真要窒息了。
他根本无法理解，这香水，卖那么贵，为什么就能让这群妇人趋之若鹜？
萧凡这研究的是香水？这是研究女人的心里吧？
朕给这些重臣们发的俸禄，用不了多久，怕都要进萧凡腰包了吧？
“咳咳。”
李世民轻咳一声，众人回首。
就见李世民得意的道：“各家香水还缺么？朕有很多……”
一下子，这群大臣们愣住了。
程咬金哇哈哈大笑，舔着脸道：“我就说，老夫就说，这香水当得上贞观年最伟大的发明！”
尉迟敬德愣了愣，跟着舔道：“却也！老夫初闻香水，便觉惊为天人，心知发明香水之人，定为不世之奇才，想不到竟是陛下，咳咳，和老夫料想的很吻合！”
群臣态度转变之快，令人咂舌。
额。
李世民很想说，这不是朕捯饬出来的。
不过他很享受群臣吃瘪的样子，便欣然接纳了。
可别说，真是爽到骨子里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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