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两衙门开始抢人了！

魏征盯着萧凡，突然起了心思，眼珠子转了转。

随即问萧凡道：“萧老弟以后入仕，老夫觉得我们御史台再适合不过了。”

不等萧凡开口，他忙不迭道：“萧老弟或许还不了解我们御史台的权柄。”

“试想纠察百官，弹劾帝王，建言纳谏，天下权柄皆在吾辈一言间，岂不快哉呼？”

卧槽！

房玄龄和杜如晦瞪大了眼睛。

这个魏玄成，以前看着刚正不阿，现在怎么不当个人？

趁着这个空档，居然开始抢人？这太尼玛无耻了！

房玄龄摆手，捋须，微笑着道：“慢来慢来，非也非也。”

“依老夫来看，这尚书省就很不错，老夫尝听闻，天下奏折，先过六部，再入尚书。”

“尚书省可决断天下大小之事，真正能做到萧老弟口中的文能提笔控天下也。”

杜如晦哪里还能不明白魏征是个什么小心思。

这是打算给萧凡入仕铺路？想抢人去你们御史台？

那得问问老夫同意否！

杜如晦附和房玄龄道：“老夫也觉得尚书省是个很好的衙门，为什么会这么说？”

“远的不说，前段时间小阿郎你的接种牛痘之策，正是尚书省下发下去的。”

“赈灾五策，也是尚书省下发的。”

“哦哦，曲辕犁，曲辕犁也是尚书省在大唐十道推广的。”

“你看看，这尚书省的权柄多大？能做多少实事？比那些劳什子只知动嘴皮子的衙门要好很多吧？”

额。

几个菜啊，这三个老家伙喝成这样？

还尼玛尚书省、御史台？

也不掂量掂量你们这点儿本事。

这两个衙门，那都是大唐机要中枢，就算今科状元，也不可能一跃进入朝廷权力中枢。

你们不懂，我不鄙视，可你们明目张胆的乱吹，就很不讲究。

魏征红着脸道：“尚书省有啥用？一群老顽固呆在值庐内，死气沉沉老气横秋，萧小兄这样心思活跃的人才，自然在御史台，才能朝气蓬勃。”

这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房玄龄反唇相讥，“御史台有啥好？以老夫看，御史台只能成天挑刺，热恼百官，吃力不讨好，特别招人嫌，去这衙门啊，人就废了！”

魏征怒喝道：“你这匹夫，敢编排我御史台？”

房玄龄丝毫不让，可转念一想，他现在身份并不是尚书省首相，只能讪讪的道：“不敢，哪儿敢呐，陈述事实而已，怎么？说真话都不可以吗？”

魏征怒道：“老夫不和你扯皮。”

他看着萧凡，态度一变，舔着脸道：“萧小兄，你觉得哪个衙门好？”

萧凡想了一会，淡淡的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衙门我都觉得不好。”

“……”

李世民四人瞬间无语。

魏征瞬间急了，忙不迭道：“御史台怎么不好呢？有刚正的魏征执掌牛耳，御史台清明一片。”

萧凡笑着摇头：“你啊你，这话就错了，其实从某种程度来说，魏征做的还不够好。”

魏征瞬间一愣。

房玄龄和杜如晦不动声色，似乎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

这个魏征，常年喷别人，现在终于有人喷他了！

魏征道：“这话怎么说？魏大夫为什么做的还不够好？”

李世民也很想知道，忙不迭问萧凡道：“是啊，为何说魏征做的还不够好呢？”

萧凡狠狠白了一眼这便宜老爹。

“你这个脑子，长出来用来给别人看的吗？动动脑子不行？”

“万一这话流传到魏征耳中，我们萧家如何在万年立足，你能搞得过魏征吗？”

萧凡不悦的质问李世民道。

魏征面色臊红一片，红着脸道：“魏大夫不是那样的人，老夫也不是个嚼舌根子的人，萧兄弟，你尽管说，若魏大夫做的真不够好，别看老夫官微职末，但老夫也是敢说真话的！”

萧凡沉思了一会儿，点点头道：“那我就和你说说。”

“如今大唐的御史台，掌邦国刑宪、典章之政令，纠察百官，刚正法纪。”

“它既负责法律，又是天子的耳目，独立于各部之外。”

“此职从东汉时期，一直延设到我大唐，可谓萧规曹随。”

魏征点点头：“是啊，有何不妥？”

“不妥，大大的不妥。”萧凡摇头道：“试问一下，十道的官吏升迁考核，以什么来衡量标准？”

魏征脱口而出，“这是吏部的事，每年都会看各地方官政绩。”

萧凡笑笑：“所以这就是魏征的不妥之处，身处在那个高位，若一味只知道守着京畿一亩三分地，御史台的职掌会越来越弱化。”

“十道的官吏如何考核的？从赋税、刑案、治安、经济、名声等各外在因素来衡量，可却忘了官吏的根本。”

“除去地方官之后，百姓接触最多的胥吏，这些铁打不变的胥吏，常狐假虎威为虎作伥，百姓憎恨一地官吏，其实恨的最多是这群流外官。”

听着萧凡的侃侃而谈，李世民四人若有所思。

萧凡继续道：“御史台要强化纠察的权力，魏征就要变，不变、求稳，是他最大的不作为。”

魏征面颊抽了抽，忍不住问道：“当如何？”

萧凡也没多介意，反正是吹牛逼，而且按照历史的走向，接下来在大唐，御史台也会改革。

他笑着道：“派御史下去纠察啊！京察、外察、流内官察、流外官察，刑部、吏部辅以升迁降职的标准，各地设百姓举报之处，数管齐下后，无论官还是吏，不说绝对水至清无鱼，最起码会让官、吏明面上真正做到不欺民、不压民。”

“诚如前段时日，若是此项改革出来，我和我爹去万年县衙，那宁县令岂敢嚣张否？”

……

萧凡没察觉，无论是魏征，亦或者李世民和尚书二相，面色都愈加凝重和认真起来。

“砰！”

触不及防，魏征握拳捶着石桌，“好……嘶！”

他显然忘了，这是石桌子，并不是木制的，疼的倒吸凉气龇牙咧嘴。

即便如此，脸上的激动之色依旧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