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给四十六室上政治课

“证据呢？诸位贤者不会光凭猜想来给一位执法人员定罪吧？要知道我可是槛理队的分队长，我个人的名誉固然不值一提，但对外该如何解释呢？”

“【隐秘机动】以及……最常调动【隐秘机动】的诸位恐怕也会被我牵连吧？”

观月故意摆出一副忧虑的姿态。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四十六室的贤者们都开始开始窃窃私语。

连先前质问观月的审判官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回应。

观月太了解这帮政客的做派了。

什么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冤枉的诸如此类的说辞都没有意义，当四十六室铁了心想搞谁的时候，自我辩护纯属浪费感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想要堵住四十六室的嘴，就得让他们意识到‘这么做会对自己更加不利’。

观月的意思很简单。

你们不是正在和金印会的贵族们较劲吗？拿我当突破口没问题，但因此产生的一系列不良影响，难道就不会被对方视为突破口吗？

这就好像为了打倒敌人而拆了自家一面墙壁做成盾牌，结果反而把敌人放进来了。

之后短兵相接，局势会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一路狂奔。

‘你们真的觉得这样值得吗？’。

——面对观月犀利的反问。

四十六室的贤者们意见无法达成一致，骚动也是在所难免的。

“肃静。”

忽的，又一名不同方位的审判官开口喝止。

待议事堂安静下来后。

这名疑似年老女性的审判官说道：“观月三席，你在【隐秘机动】在职时间不长，但却表现优异，我愿意相信你的为人，但为了瀞灵廷的秩序，我们需要你出面指证霞大路，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请放心，这并不会妨碍你与霞大路家的交往，相反，你这是在挽救他们，因为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视情况恶劣程度，我们将有可能采取更加激烈的处罚措施，你也不想看到霞大路被驱逐出瀞灵廷吧？”

威胁、恐吓、口头承诺、道德绑架、利诱……

寥寥几句话语不知暗藏多少杀机。

观月抬起头，视线在这位审判官身上稍作停留。

虽有阴影和遮挡板在，看不清面貌。

但必须得承认，这个审判官比先前两位厉害不少。

“审判官阁下。”

观月沉吟了一会儿，不慌不忙开口。

“首先我先说的是，我的行动都有经过报备，此次事件纯属恰逢其会，不能因为我偶然结识了霞大路家的公主，而认定为我与其勾结。”

“诸位大可换个角度看待问题，我身为【隐秘机动】的干部，与贵族交往过深本就是难免的事情，可只要我还是【隐秘机动】的一员，便处于诸位的视线当中，可以严格监督我的言行，使我不至于走向犯罪的道路。”

“这次事件中，霞大路因家臣叛乱已元气大伤，作为最大的受害者，对其处罚过多，也不见得会有多好的‘成效’，反而会让人觉得四十六室的律法过于苛刻。”

“因此，何不借此机会彰显四十六室的仁德，赢取贵族的信任，尤其是霞大路家的友谊呢？”

“……”

看着在下方侃侃而谈的少年，四十六室的贤者们都有些愣神，忽然觉得自己等人不像是在审讯，而是坐在下方，倾听来自年长者的政治课演讲。

这座议事堂仿佛变成了他的舞台。

而那给予被审问者心理压力的巨大照明灯，仿佛也变成了聚光灯。

最主要的是，观月的用词极为巧妙。

表面上只是在替霞大路家说话，同时替自己洗白。

实际上……分明是在暗示：身为你们直属部下的我趁霞大路遭受劫难的契机与之交好，便可借此打入贵族内部。

而我不管做什么都会事先报备，这样一来，你们就能通过我的行动寻找突破口。

比起从外部施加压力，迫使金印会一致对外，不如从内部逐个击破，来个温水煮青蛙。

说到底，也不是非要对抗到底。

关键还是利益。

用这种稳中求胜的方式消磨贵族的气焰，并从他们身上获取利益，长久下来主导权就会落入更强势的一方手里。

这不比现在找准机会捞一波，还不一定能捞到的做法强多了？

这还只是观月想表达的一部分含义。

剩下一部分是建议四十六室也借此机会拉拢霞大路，并为他之后交好霞大路，打入贵族内部的行动提供有力的支持。

贤者们陷入长思。

虽说好好的审讯一下子变味了，但不得不说，观月提出的观点和思路十分新颖，让他们确确实实的看到了能够一劳永逸压制贵族，真正成为尸魂界无冕之王的希望。

“……”

那个年老女性的审判官不吭声了。

估计也是被观月描述的前景打动了。

“观月三席，请你暂时离开议事堂，在门外等候片刻。”

这时，坐在正对面的主位上的大审判官沉声道。

“是。”

观月眼帘低垂，应声退下。

门一关上。

就能隐约听见剧烈爆发的议论声。

“这就是尸魂界从各地选出的贤者们么，虽说脑子还算好使，能这么快理解我的潜台词也不能说他们领悟力差劲，但心思实在太好把握了。”

观月心想道。

要说他的政治智商也不见得比四十六室高，可只要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东西，再告诉他们自己能帮忙拿到。

那么四十六室这帮不近人情的老骨头就会摇身一变，变成和蔼的老爷爷老奶奶，对自己关爱有加。

“总把别人当狗使唤，自己却活得像条狗……这次的试探结果倒是和我预想的差不多。”

观月早就做好被传讯的准备。

对他来说，这是一次收集四十六室成员资料的好机会。

像这样的传讯日后不出意外肯定还会有很多次。

更关键的是，他根本没打算遵守诺言，给四十六室当刀在贵族背后暗戳戳捅刀子。

那不是浪费修炼时间吗？

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打算帮霞大路撑过这一阵，进一步取信千典清宫，稳固自己的话语权。

同时也是为了收集四十六室成员的资料。

气息、灵压以及性格变化。

最后一项收集起来比较耗时，但问题不大，只要掌握了气息和灵压，能够确定每个人的身份及位置。

观月先前用在云井尧觉身上的灵符就能派上用场。

“以为不露面就没事了吗？给你们出了这么多力，也该收取一些回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