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科举在即,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登天的机会。
而胡惟庸作为大明丞相,又主掌此次科举的人事甄选。
因此,为了能够飞黄腾达,顺利地攀上这次科举的顺风车。
胡惟庸的丞相府可谓是热闹非凡。
各家各院的下人们,提着礼物在丞相府前排起了长龙。
丞相府的门槛,更是被直接踩出了两处凹陷。
“管家,您就让我进去吧!我家老爷特意嘱咐,一定要把礼物送到,要是送不到,我家老爷非杀了我不可啊!”
“管家大人,这是一点小意思,您别嫌弃!若是让我进去,还有厚礼答谢!”
“管家大人,我和丞相是同乡啊,当初起事的时候我们还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呢!烦请您去通报一声,丞相肯定认识我!”
“…………”
丞相门前,官员、下人们一个个地围着管家说着小话。
更有甚者,直接将金元宝往管家的衣袖里面塞。
这可真是“大丰收”。
胡惟庸讲究来者不拒,凡是登门献礼的,他从不让人阻拦。
正所谓在其位,谋其职。
他们只是送礼而已,办不办得成事那是皇帝说了算。
难不成,事情没办成,他们这些送礼的人,还会在陛下面前弹劾自己不成?
这些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罢了!
此刻,胡惟庸在府上惬意地品着茗茶,晒着太阳。
自从老师李善长请辞自退后,他这个得意门生就继承了丞相之位。
起初,他还小心谨慎。
可时间长了,胡惟庸便发现,丞相的权力究竟有多大。
对上可以蒙蔽视听,对下可以大行职权。
这简直就是个捞钱的好职位啊。
难怪古往今来人们都挤破了脑袋想要当丞相。
这职位,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老爷,太子侍读白信韬求见。”
听着下人的通报,胡惟庸眉头轻挑。
白信韬?
想必也是为了那科举主考一事前来。
此人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番。
胡惟庸的脸上露出了狐狸笑容,他坐起身子,沉声下令:
“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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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东宫。
回到自己的寝宫后,朱标还在思索着应当由谁来担任科举的主考。
这毕竟是恢复中原正统后第一次大考。
不仅仅是父皇高度重视,全天下的书生们也对这一次大考十分关注。
这一次的科举,可以说是牵动着这个大明国运的考试。
由谁担任主考,这可是重中之重,甚至关乎到了国本本身!
德高望重,德才兼备。
究竟有谁配得上这样的评价呢?
朱标坐在卧榻上思忖良久。
从回来的路上一直到现在,他脑子里一直都在思索着到底谁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思来想去,脑子里的人名换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有一个符合他心意的。
轻叹口气,朱标摇了摇头。
“罢了,想来陈牧博士说的那番话,并不只是对我说的。”
“定然是想要借我之口,传达给父皇。”
“既然我无法定夺,那就交由父皇定夺吧!”
心里做出决定,朱标立刻动身,前去拜谒父皇。
…………
应天皇宫。
朱元璋正看着科举考场的施工进展。
大明开国以来的第一次恩科,自然是要从各个方面都做到尽善尽美。
要为天下千万万莘莘学子展现大明的风采。
从而让这些学子们欣然地为大明、为天下百姓们奉献自己的才学。
因此,科举考场的施工,自然也是极为重要的。
总不能叫学子们看到恩科考场是豆腐渣工程吧?
正批阅着奏折,门口的太监突然高声宣唱:
“太子殿下,殿外求见——”
闻听太子到来,朱元璋的脸上立刻扬起了笑容。
他放下手里的奏折,朗声说道:
“让标儿进来吧。”
不多时,太子朱标便走进了大殿。
“参见父皇。”
朱标躬身行礼,朱元璋上前将他搀起,柔声说道:
“哎,咱们自家人就别这么外道了。”
朱元璋拉着朱标一同坐在龙椅上。
如此举动让朱标受宠若惊。
他急忙起身,拘谨地说道:
“父皇,孩儿岂能如此僭越?”
朱元璋却是笑笑说道:
“大明开国不久,咱还有许多事情没来得及处理。”
“等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这皇位就给你来坐。”
“咱跟你娘就养老享福去喽。”
朱元璋这番话没有丝毫掺假,他确实是如此想的。
至于他说的那些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事情。
自然也是如今居功自傲,恃宠而骄的淮西勋贵们。
听着父皇的话,朱标还以为这是试探。
他急忙拘谨地说道:
“父皇这是说的哪里话,大明只有您来掌舵,才能绵延万年啊!”
朱元璋点了点头,他示意下人赐座。
等到朱标坐下,他才是柔声问道:
“标儿啊,你来所为何事?”
“父皇,是为了恩科主考的人选。”
朱元璋眉头轻皱。
这一次恩科主考的人选十分重要,即便是他也久久没有决定人选。
抬眼看着太子,朱元璋决定看看太子选择的人是谁。
“标儿,你可有心仪的人选了?”
朱标面有难色,他摇了摇头:
“回父皇,还没有。不过儿臣知道应当选怎样的人来担任主考。”
“德才兼备,德高望重!”
朱标说出了从陈牧那得来的八个字。
朱元璋听完先是一愣,随后大喜。
他连连点头,大笑着满意说道:
“不错!不错!”
“待明日上朝,咱问问李善长和刘伯温他们的意见!”
………………
从学堂归来,陈牧回到了落脚的客栈。
与往来无白丁的国子监相比,客栈要热闹得多。
他住在客栈的二层靠角落的位置。
由于这里是客栈的边角,所以最是能听到整个客栈的喧闹。
客栈一层乃是往来食客们吃酒吃食的酒馆。
酒馆里往来的人员,三教九流各个阶层的都有。
既有来应天准备参加第一次恩科的考生们。
也有千里迢迢前来行商的脚夫。
酒肆喧闹,不分白天黑夜。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些嘈杂,才让陈牧感受到了久违的人间烟火气。
这里虽不比国子监尊贵,可却也没有国子监的冷漠与冷血。
俗话说得好,一如宫中深似海,从此别离人间情。
皇宫之中,朝堂之上,讲究的是人情世故,讲究的是尊卑有别。
这样阶级分别明显的世界,反倒不如客栈这样的地方有人味儿。
与其待在国子监那样冰冷的地方,陈牧反倒更愿意住在这喧闹的客栈里。
关上房门,闭上悬窗。
陈牧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嘈杂。
他坐在桌案旁,从袖兜里取出一卷名单。
名单上,赫然记录着当朝权贵们的名字:
“李善长”、“蓝玉”、“冯胜”、“傅友德”、“沐英”、“……”
这些人,全都是太子东宫的班底。
而这一次,他的府邸被抄家,就是蓝玉党羽,白信韬在暗中推波助澜。
此番,在他潜移默化地运作之下,已经将蓝玉置于险地。
这一次北伐元庭,若是蓝玉大胜而归,那朱元璋还能留他一条小命。
可若是蓝玉铩羽而归,寸功未建。
那等着他的,必是九族全灭!
想到这,陈牧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冷血的笑容。
他的视线停留在名单上的“蓝玉”那里。
提起朱笔,点绛在名单之上。
笔尖勾勒,在蓝玉的名字上画了一个赤红的圆圈。
随后又斜下在圆圈上打了一个叉。
蓝玉此番,必死无疑!
不过,在蓝玉回来之前,就得让朱元璋大开杀戒。
拿蓝玉的党羽来开刀,震慑一番淮西勋贵!
太子想要我进入东宫讲学。
而那在背后推波助澜的白信韬是太子侍读。
想要在太子东宫立稳脚跟,白信韬必须死!
相比现在,白信韬已经在上下打点,想要在科举上凑凑热闹了吧。
想到这,陈牧眼睛微眯。
白信韬的门路,无非就是胡惟庸、李善长等人。
不过,在朱元璋心中,这两人的分量还不够。
还需要再添一把火,才能让白信韬死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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